诛邪灭神阵中。

水神最后一缕神魂被禁锢在大阵中心，成为了封印九渊的阵眼。

在天道的授意下，九渊成为了禁地，再无人敢踏足半步。

黑暗之中，萧前川突然清醒过来。

他像一缕幽魂，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先前经历的一切如梦境一般萦绕在脑海中，让人恍惚分不清现实与否。

“你醒了。”

“谁？”身后突然传来虚弱低哑的男声，萧前川身子一抖，迅速回头，“什么鬼？”

那人似是低笑了一声，但吐气太过轻柔，听着倒不觉得有嘲弄的意味。

“你本就是神，还会怕鬼？”

萧前川盯着身后的黑暗处，思索一瞬问道：“你是说刚才发生的事，全都是我亲身历经过的真实过去？我……是水神转世？”

“不！你不是水神转世。你就是水神。”

“啊？”萧前川不觉得自己算什么神明，毕竟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你还挺看得起我的啊！”

“当然。毕竟，你就是我啊！”

萧前川立刻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可黑暗中一点亮光也无。他甚至不能确定那人具体的方位。

“你是水神？”

那人语气平静，“你也是。”

“当年我只留了一缕残魂在这阵中，然后将自己剩下的两魂七魄强行分离出去护着小九去了异世。而你就是那一部分。”

听到这个解释萧前川又想起了最后与洛九天……不！应该是与洛邪告别时的场景，他的心再次揪痛起来。

“那你一直被困在这里吗？回忆结束了，你还留我在这儿，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萧前川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但他还是把主动权交给了对方。

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那一缕残魂语气明显加快，“我被困了九千年。神域灵气早已枯竭，没了水神，也不再有新的生灵诞生。正神们的力量都开始衰退，神域即将彻底崩塌。”

“于是，天道让镜仙联通异世建立系统，将我最后用生命之力复生的数十万生灵拉入游戏，夺取他们的生机与灵气来滋养神域。被榨干的那些生灵全都被投入了九渊，导致怨气冲天。久而久之，九渊竟变成了无间地狱。”

“但这点儿能量远远不够填补神域每日的消耗，于是天道修改任务，决定毁掉其他世界，吸取世界能量。这么做简直是竭泽而渔，太阳神提议将我放出，以水神再生之力慢慢蕴养神域，却遭到了天道的反对。最后在九天神殿众神的请求下，天道退而求其次，同意找回我水神流落在异世记忆全无的那部分魂魄。”

“所以，我被拉入了游戏，唯独给了我隐藏任务。什么收集遗落的神器？那分明就是在收集我自己破碎的神魂。”

说完萧前川嘴唇抿到发白。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被算计如此。

这游戏的真相竟然是神明为了自己的生存，残忍地杀死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还要毁灭他们的世界。

这样自私自利的家伙也配称作神明？

那一缕残魂明白萧前川心中所想，因为这与他的想法一致。

“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九重天履行你作为水神的职责，孕育灵气，繁衍新生，永保神域不灭。”

“二是我借你力量离开游戏，从此辗转在各个世界躲避九重天的追寻，好好过你的小日子。”

“你想好，自己要选哪一条？”

听罢萧前川觉得这两条路没一条他喜欢，于是说道。

“我选第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