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她杞人忧天,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丈夫几乎拥有对妻子全部的支配权,若是丈夫是个混蛋,作为妻子的女人,命运可想而知。
至于其他什么和离分开之类的想法,不说这操作性难度的问题,就算能成功,她若是离开,孩子却是绝对带不走的,就是上了官府,只要男方不放手,朝廷律法也不会支持她的诉求。
郭喜安虽然没有经历过生子的切肤之痛,可在她心里,向佑向泽就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怎么也无法接受别人从她身边把两个孩子夺走。
脑子思绪杂七杂八,郭喜安的脸色也随着脑海里的念头变幻莫测,此刻甚至控制不住地生出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死在战场上的想法来......
程家博虽然在喝水,眼角余光也在观察着郭喜安,成亲第二日他就随军奔赴战场,对自己的妻子自然也是不熟悉的,在他们两人短得两天时间都不到的相处时间里,他面对得最多的不是妻子的脸庞而是妻子的颅顶。
记忆中她总是低垂着脑袋,微缩着肩膀,一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声若蚊蝇,虽然他们统共也没讲几句话。
但是这次重见,她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却是判若两人,先是她一回来开怼刘大花的样子,接着又是有条不紊的各项安排,再是劝说村民们离开时客气的话语,行事果断又不失妥帖,更带着一丝铁腕强势不好惹的气势,和记忆中那个怯懦畏缩的身影完全对不上。
几年的时间,会让一个人的性子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还是说,她原本就是这个性子,只是初到一个陌生的家庭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们总共也没相处多长的时间,还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
程家博这厢心里头也是各种思绪杂飞,敏锐地察觉到头顶传来的视线越来越冷,忍不住眼珠斜挑看过去,正对上郭喜安杀气腾腾的眼光,一时被惊了一下,一个岔气被水呛到咳嗽起来。
“咳咳......”
连串的咳嗽声惊醒了陷入各种悲惨生活、夺子大战想象中的郭喜安,她赶紧收回碗,以为是自己无意识中喂水时抬得太急才让他呛到,见他咳得厉害,震得包着胸口那处的绷带又染上了血色,郭喜安眼神一惊,脑子完全清醒过来。
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她竟然因为一个可能发生的潜在风险,就生出希望一个人死去的心思,而她诅咒的对象,是向佑向泽的亲生父亲,更是一个上过战场保家卫国的兵士。
郭喜安甩了甩头,见程家博还咳得厉害,赶紧上前给他拍着后背顺气,眼里闪过懊悔。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动静,是郭喜春和李大山从镇上请大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