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焱焱接过甜汤,用勺子盛在了小碗里,细心的帮忙吹凉了之后,放在了吴女士的面前,吴女士笑容得体地道谢,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汤。
“媳妇儿小心烫。”宓焱焱一边说话,一边盛另外一碗甜汤。
吴笺就站在他们身边,笑容比宓溟在的时候更加甜美,“爸,妈,这是我自己做的,好喝吗?”
“好喝好喝。”宓焱焱连连点头。
吴女士拍着吴笺的手背,欣慰地笑着说道:“还是小笺听话,不像宓溟那个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天天都不见人影。”
吴女士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还在她眼前晃悠的宓溟,言语里满是对宓溟的讨伐。
吴笺还没开口,一个声音从他的身体里传了出来,“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吴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凶恶,面容扭曲气急败坏,“你闭嘴。”
“就算我不说,他们就是你的父母了吗?”
“不用你管。”
“你简直就是个白痴!我都跟你说了吴家族长没有用,你以为把蒲江祺弄死了,宓溟就是你的了吗?他们也不会是你的父母!”
“你闭嘴!!闭嘴!”
吴笺几近疯狂,对着空气嘶吼。
诡异的是,餐桌上,宓焱焱和吴女士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宓焱焱重复着盛汤端给吴女士的动作,和吴女士的对话不断地回放,似乎看不见身边狂吼的吴笺。
“就算我闭嘴又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别想耍花样,你知道我的厉害!”
吴笺不知是累了,还是认同了这个声音的说法,他坐回了轮椅之上,声音平静地说道:“族长是你杀死的?”
“不是,那个白痴,本座重临人间这种大事,他弄得人尽皆知,没有用的玩意儿!死了也是活该!”
“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别忘了。”吴笺对于吴家族长的死,很平静,甚至连尸体都没有见,他就接受了族长的死亡,似乎只要达成目的,最终是和谁合作,并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我不会忘记的,你自己要注意那个吴家人,他绝对没安好心!”
“我知道了。”
“别忘了,过年把宓溟和那个姓蒲的引过来。”声音似乎带上了蛊惑,“你想要宓溟,我会给你留下的!”
“好。”
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宓焱焱和吴女士喝下最后一口甜汤,静静地坐在餐桌边上,看着吴笺慈爱的笑着,一切都如同平常。
吴笺操作着轮椅停在了宓焱焱的身边,“爸,我有点儿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嗯,你快去吧,注意身体。”宓焱焱表现的像是个慈父。
吴女士面带担忧地拍了拍吴笺的手背,“孩子你别怕,妈一定把宓溟给你带回来。”
“好的,谢谢妈!”
吴笺转身,他身后宓焱焱扶住了吴女士的肩膀,与吴女士头靠在了一起,整个人呈现出一股无比的平静与安详,拥住的似乎是他的全部。
此时因为忘记开车,刚刚靠十一路走到了大马路上拦车的宓溟,莫名的浑身一颤,夜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盯住了他。
宓溟的手停留在了车把手上,神情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司机莫名其妙地从驾驶室探了个头,“小伙子,你走不走啊?”
“走走。”
出租车上,宓溟分别给蒲江祺和黄天霸打了电话,蒲江祺的无人接听后自动挂断,黄天霸是直接挂断,宓溟判断,黄天霸肯定是故意的,连忙给蒲江祺发了信息,让他小心,最好快点跟他联系,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蒲江祺。
直到宓溟连踹带踢地弄开了宓焱海的家门,蒲江祺和黄天霸依旧没有消息。
宓焱海开门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特别是看到他家大门上偌大切清晰的几个鞋印,感觉他很想用把这几个鞋印瞬移到宓溟的脸上。
宓溟却像是被鬼追了一般,推着宓焱海就进了门,差点儿门都没有关。
“你干嘛?怕让门夹了尾巴吗?”
宓溟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也不管是谁的杯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干了,喝完还觉得不够,直接从厨房接了一壶自来水,又干了之后,才感觉找回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叔叔,我妈,我妈她有问题!”剩下的话,宓溟倒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他看见了宓焱海的脸全给憋了回去,换了一句尖叫出来,“你知道?!”
宓焱海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帅气,通常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的习惯是直视人的眼睛,给人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而宓溟在说完话之后,就发现宓焱海眼神飘得厉害,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心虚。
宓溟一下就福至心灵,“你知道什么?!”
宓焱海眼珠都要飘上天花板了。
“他是你哥!”宓溟气得想打人,到底还是顾忌了宓焱海的身份,原地咬牙切齿地加了一句,“我是你侄子!”
“我知道。”宓焱海声音也虚得发飘。
“你知道!”宓溟感觉自己快要气死了,爸爸不靠谱就算了,叔叔也这么不靠谱,“那你把我们俩留在贼窝?我妈呢?!”
命灯与人性命气运息息相关,只要是人,头顶必有命灯,或明或暗,绝不会没有。
宓溟之所以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在吴女士的头顶并没有看见象征着人命的命灯。
这是宓溟第一次使用天师的技能,回来的路上,他还心存侥幸,也许是他看错了。
毕竟宓焱海那么大一个天师在,总不会放任他们父子俩给妖怪控制。
如今看宓焱海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家伙就是把他们父子俩抛弃了,关键问题是,真正的吴女士呢?!
这要是让宓焱焱知道他天天捧在手心里当公主的是个西贝货,非得当场心脏病发不可。
“你妈,早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