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
西北新历,二十二年冬,麟龙道中,剑圣慕清流、小霸王猷龙先后邀战西北王杨狱……
西北王杨狱感念赵王昔年之恩,自缚一臂,双足不动,只以单掌相迎,力战二圣……
是日,冬日惊雷乍现,魔云翻涌天象为之改易,剑光冲霄,荡破云霞,百里之内,皆可闻听剑鸣、枪鸣……
同日,麟龙王肃清府内耆老,城内刀兵厮杀三日不绝……
数日之后,麟龙王现身道城府衙,传令诸州府县官吏,收束诸路大军,
献出麟龙全境!
至此,西北、东阳、定安、麟龙四道,尽入一人之手!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扩散至整个天下,一时之间举世沸腾,诸路反王人人自危。
因为那只传说中能日行八万里的苍鹰之王,仍未回返西北,而那头病老虎统帅的赤血军,还在征战!
……
……
不至江南,不知地上有天堂。
两千年前的江南道,尚是不毛之地,可随着北方战乱,气象改易,曾经不宜居的江南道,一跃成为天下间最为繁华之地。
还运江,曾是四海八水之一,之所以是曾,是因此江在历朝历代,长达千年的修葺之中,已成为当世最大,没有之一的运河!
其经平西、万龙、江南,直至岭南后,弯曲折返,再度环绕诸道一圈,最后才汇入东越,入海,
乃是真正贯通诸道,有着江南水运汇聚,诸道血脉之称的大运河。
比之陆路之难行,难修,水路之贯通,才可聚运、聚财,因为,还运江,又名聚运大运河。
每日,经由这条大运河,去往诸道的船只,不知几千几万,且多为吃水颇重,可乘千百人的大船。
八方汇聚一地,诸道人气之汇聚,江南道之繁华,实非边关可比。
自然,也滋生出诸多豪强、宗门、帮派,甚至于诸多大世家,也都在此驻扎,或开商会,或置地买铺……
「毒龙帮,将自家的诸多买卖都拱手让人,换了大批的丹药、金银,似要逃去岭南大山里……」
「何止是毒龙帮?大鲸帮,水云会,小浪岛,雷龙门……十数个大帮派宗门,都在变卖家产!」
「据说,连那几家,也都沉寂了下来,诸多商铺也都张贴了变卖的告示,这是被吓破胆了……」
「真真是一人出世,天地惊啊!那位西北王,真真恐怖如斯!纵然是当年的西府赵王,也无这般威慑力吧?」
「那怎么能混为一谈?赵王爷再强,也不会肆意杀人,可这位一路南下,据说杀人超过八百万,简直非人!」
「不知连环庄会是什么反应?几十年才堪堪占据道城,要他们退走,怕不甘心吧?」
「嗨,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喝酒喝酒,据说红颜楼里,最近出了个新头牌,美艳动人……」
……
天下大乱之后,江南道,也是唯一不露乱象之地,其内诸势力盘根错节,反而无人能够制霸一方,纵然是平西迷天教,岭南天刀冢,也都无法吃下江南道。
久而久之,甚至成为一方乐土。
可随着麟龙陷落的消息传来,江南道也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之中,诸多势力纷纷收束羽翼,蛰伏下来。
更有甚者,直接变卖了家产,换做金银之类,举家逃入了岭南道之中。
临江仙,江南道第一酒楼。
一十八层,装潢极好的包厢之中,十数个大汉正襟危坐。
若有外人在此,必会惊悚不已,因为此间包厢之中的众人,无不是名动一方的大高手,甚至有着神通主的存在。
而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有着一方割据府县,占据河道,把控盐铁的强大势力。
而此时,这些江南道的大人物神情肃穆而恭谨,好似等待师长训斥的蒙童。
靠窗处,一龟形鹤背,乱发如草的老者负手而立,于窗前俯瞰江南风华,
只见古城之中车水马龙,细密的小雨下,人流如织,清幽与繁华恰到好处的结合在一起。
「如此城池,泼天富贵,诸位可甘心拱手让人吗?」
某一刻,老者回身,他的面容粗犷而威严,犹如一头雄狮高踞山岗俯瞰众人。
此人,却正是三十六湖连环庄主,狮王连环烈。
其人成名近乎两个甲子,早已晋位武圣,且兼有十都主之位的盖世强人。
过去的二十年间,江南道之所以能独立于朝廷、迷天教、天刀冢三方势力之外,正是因为此人。
「怎能甘心?!」
一魁梧大汉怒吼着摔碎酒碗,怒到极点:
「我等祖祖辈辈居于江南,几代乃至十几代人才攒下来的家业,一个边关来的泥腿子,就想夺走?」
「凭什么!」
一人附和,便是群情汹涌,激荡的音波几乎将屋顶都掀翻,无形的威势弥散之下,
高达一十八层的临江仙酒楼,都发出一声声巨大的蜂鸣一声。
连环烈负手而立,突然看向了角落处,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自顾自喝酒的中年文士:
「韩平,你为何不说话?」
他一开口,一众人纷纷看向了那中年文士,有人冷笑:
「韩兄不语,自有原因。他可是与王牧之并称于世的徐氏六君子,那西北来的泥腿子,可算是他的小师弟呢!」
「无计可施,故而无言。」
韩平不缓不慢的倒上酒水:
「烈爷唤我等前来,只怕也不是要我等附和吧?有话,不妨直说便是。」
「你要走?」
连环烈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面色一沉∶
「是那第五桀?怎么,堂堂第五世家的大公子,也降服了那杨狱,来做说客?」
「与第五无关,那位小师弟,也着实不曾将我们几个放在眼里,招揽,不存在,只是……」
韩平打了个酒嗝:
「与徐师较了半辈子的劲,也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塞外风雪太大,迟了,或许见不到了……」
「可笑至极!」
「无胆鼠辈,枉费了烈爷对你的信任!」
「拿下他!」
大厅之内,一片沸腾,甚至有人直接就想动手,却摄于连环烈的威势,不敢擅动。
「要走,可以。」
连环烈开口,厅内的杂音皆消,这形若狂狮的老者声音低沉:
「只是,不是现在!待得老夫与那杨狱分个胜负,再走不迟!
「哦?」
韩平抬眉,正色道:
「烈爷,你我相交多年,虽关系不见得多好,可韩某还是要劝你一句,懂得急流勇退,也不失为英雄豪杰……」
「杨狱,世之英雄!然老夫,也非泛泛之辈!」
连环烈漠然回身,再度望向窗外:
「那杨狱自西北而来,一路途径四道,转战八方,固然豪迈天下仅有,可老夫这二十年里,也没有虚度!」
轰隆隆!
音波回荡之间,江南城上空,陡然浮现黑影,翻涌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汇聚,笼罩了整座城池。
风雨变得无比之急促,而风雨之下,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红光,从
江南城内一十八条大河之中升腾而起。
这是,
「道术?」
不远处,另一座酒楼内,第五桀斜躺在榻上饮酒,突然心头一动,望向窗外。
只觉水雾朦胧,以他的目力,居然也只能看到附近几条街道。
「道术?!」
「何方高手,敢在城中催发道术?」
「这是什么道术,竟然能笼罩全城?!啊,不对,那雨水怎么是红的……」
这一幕太过猛烈,超出了风雨的界限,一时之间,引得无数人仰头观看,惊骇连呼。
「这是什么道术?」
韩平终是起身,神情动容。
他出身道术大家,七十年修持下,或许算不得大家,可自问天下道术,无不知晓。
可眼前这近乎笼罩全城的道术,他却闻所未闻。
「这世上,不仅仅有道术……还有阵法!」
连环烈神情漠然:
「慕清流都非他的对手,不问可知,其人修持只怕不下当年张玄霸!老夫又非痴傻之辈,若无依仗,怎敢放言与之敌对?」
「此战,以一十八枚法器为核心,调动江南诸河道之力,化水为气,其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