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
大量五花八门的武器,被扔在地上,无数人跪在地上。
叶渡扫了一眼道,“绑了。”
大局已定。
“你等在此看管住俘虏,维护秩序。”
“虎子,通知城中所有叶家的店铺,派遣精干之辈,带领乡亲们救火。”
“是。”虎子抱拳道。
叶渡转过头去,眺望偌大个州城。
前些日子,他还曾经进城,与苏灿、崔玉等人巡视生意,当时的州城,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已经有了几分繁华的气息。
可如今只是经历了一个夜晚,眼前的州城,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城池成了废墟。
到处都是哭喊声,哀嚎声,咒骂声。
他心里的情绪非常的复杂,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大乾的乱世开始了。
到时候会有更多的百姓陷入苦难之中。
他来不及想更多,便跨步走入州衙大门,却发现此时州衙一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刘参军和秦县令二人都躺在地上。
叶渡大惊,他无法相信,以秦县令的武艺,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
连忙上前。
刘参军看见叶渡之后,便苦笑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倒是秦县令还在勉力维持,朝着叶渡抱了抱拳。
叶渡仔细观察,只见他腹部鲜血淋漓,肠子流了一地,俨然是活不成了。
见状,热泪盈眶,“秦家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叶渡之所以在沧县可以发展得那么好,有很大原因是这位秦家哥哥暗中照拂。
他与叶渡有袍泽之谊。
只是双方为了避免有人说闲话,往日里交流不多罢了。
刚才叶渡之所以镇定,是因为这位县令的武艺在自己之上,他觉得些许贼人,连自己都不是对手,根本伤不了秦县令。
只是没想到,往日里战场上纵横捭阖的秦县令,竟然被伤得如此之重。
秦县令苦笑一声道,“你小子总算是来了,不枉我这么照顾你。我也没想到,这治理地方,那么浪费精力,以至于我的武艺水平下滑得那么厉害。”
叶渡握着他的手,泣声道,“老哥哥,你莫要说话了,我给你治伤。”
秦县令摇头道,“老弟啊,老弟,咱们都是在边军厮杀多年的汉子,这种情况谁不清楚,哥哥我是活不下去了。”
说着,让叶渡示意叶渡耳朵凑过来一些,叶渡赶忙照做。
秦县令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圣人曾经说过,这天下非是他一家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了对不起百姓之事,断然是他为世家所掌控,成了傀儡。”
“彼时天下兵马,皆可以无诏入京,清君侧。”
“哥哥”叶渡已经泣不成声,那年他还小,是这位秦大哥一次次帮助他,在战场上活了下来。
后来他做了县令,虽然因为自己犯了大过错的原因,不敢轻易拜见他。
但是私底下的书信一次也不曾少。
而每一次,秦家哥哥的回信,都对自己颇为劝勉。
没想到这么呵护自己的长辈,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挽救他的生命。
这让叶渡的心极其难受。
钢牙几乎咬碎。
“太史公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秦县令苦笑一声道,“我救了这么多百姓,我这辈子值了。”
“倒是你,要牢记我刚才说的话,不要辜负圣人的期望,不要辜负哥哥的期望。”
话音落下,气绝于当场。
叶渡帮忙收敛了尸体,然后起身,声音冰冷道,“来人。”
“东家。”
“把州衙所有人的兵器全都收缴了!否则杀!”
“啥?”刚刚被大夫扎针醒来的刘参军,感觉脑瓜子被大锤砸了一下,好悬没再次晕过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渡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尤其是,言语之中的冷冽,让他都想哆嗦。
咣当!
刘参军一脚将脚下的长刀踢得远远的,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叶渡,“叶兄,你这是做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秦县令,他意识到,随着这个人的死,叶渡的表情变得极其陌生。
一名州衙的佐官拿着武器,皱着眉头,对叶渡喝道,“姓叶的,这里是州衙,你想造反吗?”
“噗!”
叶渡的手下,毫不犹豫,将武器捅进了他的心口。
那佐官一脸的不可思议。
而叶渡则明显默认了手下的做法,表情冰冷的看着在场的众人说道,“弃械不杀!”
哗啦!
所有人毫不犹豫,扔掉了手里的武器。
叶渡扫了所有人一眼,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带着一身的煞气,迈步走进了州衙大堂。
铿锵的甲叶子声,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锤打鼓,一下下敲击着大堂内的所有人。
坐在上首的薛刺史和杨长史都一脸震撼地看着叶渡。
“二位好生雅致,城内叛军作乱,二位竟然弃百姓于不顾,逃到了城外。”
“若不是我的人巡视发现,你们准备逃到哪里去呢?”
尾随叶渡而至的刘参军连忙说道,“叶兄误会,我是见事不可为,才打晕了长史,派人护送他出城的。”
“今日在场的不少兄弟可以作证。”
叶渡扫视了刘参军一眼,刘参军身边儿是数个人证,诚恳道,“当时确实如此,我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刺史个废物,遇到事情先跑了,只剩下长史和秦县令拼死对敌。”
叶渡自然是不信他们说话的,一直到了手下带着城中百姓那里打听来的信息高速叶渡之后,叶渡这才缓缓的点头。
不过叶渡却不准备这么放过杨长史。
而是继续向前,一步步朝着杨长史走去,压迫力十足。
“杨长史,若不是你苦苦相逼,百姓如何会反呢?”
咽了口唾沫,杨长史佯装镇定道,“叶渡,不要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你说你到底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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