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又一阵怒吼从骑兵中传来,响彻整个战场:
“是汉家子孙的,拿起刀枪!尔等堂堂男子汉,岂可甘心做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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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松紧紧伏在马上,不住催马狂奔。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自己地头上中埋伏!他和巴根前一刻还驱赶敌人,追得不亦乐乎。眨眼的功夫,远处居然凭空又出现一群人马!没看清那些黑衣人把什么一掀,雪原上就多了一千五百骑兵!
要不是追赶着的敌人被射落几个,那日松简直要怀疑他们是人是鬼。但不管是什么,被一个骑兵团从侧面冲击,结果肯定是灾难性的。两支军队呈X形交错而过,黑衣军团有近三百人落马,而苏合军折了近千人。
就在他们被冲得七荤八素之际,之前一直在逃命的敌人绕了个圈,把晕头转向的两个千人队又收割一遍。
死伤了大半人马,那日松才明白,眼前的军队除了骑射,无论装备、士气、战术,哪一样都比他们强。一旦被这样的军团冲到面前,必然损失惨重。苏合铁骑已经不是这片土地的唯一主宰了。
千夫长巴根在第二次冲击时被个络腮胡子的将军一刀两断。两支黑衣骑军始终配合无间,一部在里冲杀,一部在外截杀,竟是打定主意要全歼自己这股人马。
他们确实有这个本钱。那日松已经不知第几次看到士兵们大刀砍下,只在敌人钢甲上擦出一溜火化;而对方的马刀劈来,带出的是一腔苏合男儿的鲜血。仅仅多了副骑兵轻甲和圆盾,战斗几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那日松搞不明白,这么冷的天,还在马上吹风,他们怎么穿件短衣就上阵?难道这些人冻不死?
“这玩意儿真好使!”张彪轻松地把马刀舞成一圈银光,身边三尺成了绝对死亡圈,进入这个范围的敌人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长官说的是这套军服?”
“可不!以前冬天都是棉袄皮袍,举个手都吃力。这玩意儿真神,就填了些羊毛,又轻薄又保暖。你看看那些苏合人,个个穿得像粽子。他们挥一刀的功夫我们能劈上两刀。谁胜谁负还不明摆着!”
“不是羊毛,旅长说,那是羊身上贴肉的一层,叫羊绒。端的是轻软和暖。听说在旅长家乡那儿可贵重了,比银子还值钱。”亲卫好心纠正道。
“都一样都一样。反正我们有,他们没有,这就行了。都是苏合人那儿抢来的,贵,还贵得过弟兄们的性命?”张彪嘴上不以为然,心中挺受用的。
填绒军服、轻钢甲、圆盾、哥萨克式马刀,仅仅这几样东西就让骑兵旅的攻防上去一个档次,和苏合人对阵大占便宜。对了,还有那什么雪地迷彩。刚到伏击点时别说敌人,自己也没发现第二团的踪影,吓得他发一身冷汗。谁想人家就在自己近旁。有了这东西,以后打埋伏就有得玩了。听李雪鳞那疯小子说还有草原、森林、沼泽、沙漠、城市,各种地形、各种季节的迷彩。乖乖,那以后一个兵得配多少东西啊!
“打仗是打后勤和生产,这两样跟不上就只能靠前线将士用命来填!”张彪尝到了新发明带来的甜头,对李雪鳞的这句话深以为然。
两军对垒,一方笑,另一方就得哭。可那日松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才三柱香的功夫,整整两个千人队只剩了三百多还骑着马的。而敌人呢?他现在看明白了,一开始他们就有两千多人,眼下还有将近两千人。这回自己能不能跑得掉都成问题了。
“千户,火!营地方向有火光!”
那日松回头一看,山谷里腾起冲天黑烟,山坡上的冰雪映出金红色一片,不是着火还能是什么!
前有强敌,后有异变,由不得他心神不乱。顾不上整肃队形,一转马头,带了身边的亲卫就突围而去。一见官长撤了,士卒们也无意再战,纷纷四下突围。在外圈截杀的一团拦住几批,还是让百来个敌人逃了,其中就包括那红皮帽的千夫长。
张彪拍拍懊恼的一团团长:“没什么,这些人回去也是送死。你啥时候见咱旅长把吃到嘴里的再吐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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