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马克西按照哈里森给的地址,摸索着来到了城西的一条街上。哈里森说那是栋很大的房子,有两层楼,还有地下层。房子的主人是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因为不久前和家里人闹了矛盾,现在偌大的房子就剩下他一个人住着。老头觉得浪费,就想把房子租出去算了。末了哈里森还补充了一句说,这老头很不好讲话,要马克西他们说话时小心用词。
“很不好讲话,有什么不好讲话的?”贝奥夫举着油灯,家挨户的寻找地址上的门牌号,口中说道:“要是敢跟我们罗嗦,就让马克西把他变成一只老兔子!”马克西横了他一眼。
在街上找了半天,他们来到一片开阔地上,仔细看去,原来是个很大的花园,面积怕是有上万平方米,在花园中间有栋木头小楼,这地方他们很熟悉,却是库布里克老头和塞筣卡爷孙俩的家。
马克西就着贝奥夫手中的油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又看了一边手里的地址,再扭头看看花园外低矮围墙上的门派号,最后满头黑线的说道:“就是这里。”
贝奥夫道:“你该不会是在说,要租房子的就是库布里克老头?”
“对。”马克西道:“就是他的没错。”
四个人可都不怎么想和库布里克老头打交道,尤其是不想和他的粪坑还有门锁上的雷系魔法陷阱打交道,租他房子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提。不过既然来了,正好要把魔法香料交给塞筣卡,那就上前敲门吧。
马克西敲响大门之后才忽然警觉,要是库布里克老头那个神经病在门上又弄了一个魔法陷阱,自己岂不是要被雷劈吗?幸好这房门是晚上刚刚换上的,连同墙壁上破损的地方是一块修好的,看来库布里克还没有来得及在上头弄陷阱。
‘嘎吱’,门开了,街上冷的很,房子里却是暖烘烘的,一股热气铺面而来。打开大门的居然是‘前圣殿骑士’、如今的冒险者亚伦,五个人在这里见面都是一愣。
尼克奇道:“亚伦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在亚伦身后可以看到兰斯坐在房子里头,也是惊讶的探头看着他们。亚伦愣了一愣,忽然大声惊叫道:“我的至高神啊!马克西,你们这四个家伙,身上穿的这都是什么好东西啊!”
不算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售价五个金币左右的皮草大衣而已……好衣服上身,马克西看起来精神抖擞,贝奥夫略嫌单薄,尼克娇艳抚媚(这个……),福雷斯气鼓食涨象头熊。四个人站在一块,到也很是吸引眼球。
房子里的兰斯到不是很在意马克西他们身上的衣服,他说道:“马克西?你们怎么到这来了?”跟着塞筣卡的声音响起:“是马克西吗?你们那么快就把东西买回来了吗?”塞筣卡蹦蹦跳跳的跑到门口,六个年轻男士看到她,心中都是砰的一跳。
塞筣卡围着件白色的大睡袍,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散发出香皂和洗发香波的味道,赫然是刚刚出浴。真正是唇红齿白、肤光胜雪,勾魂夺魄。六个年轻的未婚男士看得面红耳赤,有五个咕的一声,吞咽下口唾液,小尼克则盯着塞筣卡看直了眼睛,呆呆的将怀里抱着的纸袋递了过去,木呐的说道:“二、二百二十九枚金币……”
塞筣卡浑然不觉身边六个人的异状,接过纸袋,笑道:“赫雷斯老板真是个好人,一直都没有涨价。”她打开纸袋嗅了一下,说道:“味道是对了,都是上品的香料……”
“唰!”
一道白色的光柱忽然都天上射下,笼罩住了马克西等四人。尤特娜女神没有显身,她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恭喜,任务购买香料完成,酬金十个铜币,购买香料垫付款二百二十九枚金币请向任务委托人索取。”
“当啷!”十个铜币落到了马克西手中,他皱眉看着手里的这点小钱,为了赚到它们,自己四人做的事情可不简单啊。兰斯和亚伦已是大惊失色,兰斯道:“原来能和尤特娜女神沟通的冒险者就是你们四个!?”
“是。”反正这事情想否认也否认不了,马克西点点头,对塞筣卡说道:“塞筣卡小姐,那购买香料垫付的二百多金币,现在可以给我们吗?”
“你们先垫付了?”塞筣卡奇道:“有两百多金币,还做冒险者干什么?”
“这个一言难尽……”马克西摇头:“你就别问了。”
塞筣卡转转眼珠子,马克西等人看到,心中顿时大叫不好,她这转眼珠子的动作一看就是在想坏主意收拾人。
“金币的事情先不忙。”塞筣卡不负众望的奸笑起来:“马克西,我还有事找你们帮忙。”
“不。”马克西摇头:“我拒绝。”他感到很累很累,塞筣卡虽然漂亮看着养眼,他却更在乎库布里克的粪坑与魔法陷阱还有那个能够让人衰老的领域。他转身想走,被塞筣卡一把拉住,说道:“等等啊,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是否拒绝吧!”
“不要。”马克西道:“我不想跟你那个会把人丢进粪坑的爷爷打交道。”
塞筣卡道:“那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再说你们不也是从爷爷那里拿走了六千多铜币吗?还把我们家大门都给拆了,这事情怎么说也都扯平了吧。”
“是扯平了,不然我早把他变成兔子了。”
“什么兔子?”
“啊……没什么。”
塞筣卡拉着马克西不放,两人拉拉扯扯的僵持在门口,十二月中旬的寒风吹来,让裹着睡袍的塞筣卡打了个寒战,说道:“先、先进屋再说吧,外面那么冷,你们不如先进屋子暖和暖和。”
亚伦在后面说道:“是啊,你们急着去哪呢?”
马克西道:“我们要去找地方住,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如何?塞筣卡小姐,放手了,你这样拉拉扯扯的很不成体统哦!”
塞筣卡就是不肯松手:“我一放手你不就跑了吗?要住宿还不简单,我家空房间多得很,兰斯和亚伦都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了。”
马克西停止了挣扎:“一个多月?”
亚伦道:“兰斯的长辈和库布里克爷爷是老朋友,他介绍我们两个来找库布里克爷爷学习做冒险者的本事。塞筣卡小姐离家出走了半年,直到前天才出现,她一出现就要带着我们去山里修炼,其实是要我们两个做苦力为她搬运东西。”
“原来是这样……”马克西脑中忽然一道灵光一闪,盯着亚伦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又看看兰斯,心中大叫糊涂:‘我还找赫雷斯要什么强力武技的修行方法,眼前不就是两位学过教会高超武技的前圣殿骑士吗?’
光明教会拥有至高神直接传授的高超武技与强大的光明系魔法,还有圣殿骑士团与光明法师团所使用的、远超大陆各种族锻造水平的光明铠甲和神圣武装。据说如今流传在瑟德大陆各地的各种武技、魔法,都是从教会的武技、魔法中转变而来。
“真是捡到宝了……”马克西看着亚伦和兰斯,眼睛里放射出了灼热的光芒,看得塞筣卡、亚伦和兰斯一愣一愣的。塞筣卡甚至都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和脸颊,心想:‘我刻意做出的这副造型都勾引不了他,难道马克西其时是喜欢男人的?’
马克西定定神道:“塞筣卡小姐,我们四个要在安部瑞勒长期定居,本来是想租上一套房子……”
“没问题!”塞筣卡听到他口气松动,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叫道:“我把这栋房子二百二十九枚金币卖给你!”
“卖给我?”马克西有点措手不及,塞筣卡笑道:“对啊对啊,这房子不错哦!连同外面的大花园一起卖给你了!”马克西摆手拒绝道:“我要这房子做什么?”站在他身后的贝奥夫和福雷斯两个却几乎同时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后腰。
“干什么?”马克西回头去看,贝奥夫和福雷斯又同时伸出手来,‘喀嗤!’一下子把他的脑袋给拧转了回去,面对笑嘻嘻的塞筣卡。马克西脖颈剧痛,几乎被两个同伴搞得颈椎脱臼,塞筣卡等人看得莫名其妙,房子里传来了库布里克老头的声音:“谁说要卖房子了?”
塞筣卡扭头道:“我说的要卖!你不是都跑到公会去发布租赁公告了吗,不如干脆卖掉算了。”库布里克向门口走来:“那都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兰斯和亚伦还没来呢,我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后来一直没能租出去,又来了兰斯和亚伦两个,现在你都回来了,我房子都不想出租,还卖它做什么。”
塞筣卡道:“我不管,说出去的话一定要算数,我说了要卖就一定得卖。”
库布里克皱眉道:“这房子可是我的。”
“早晚会是我的。”
库布里克道:“那还要等我死了以后呢。”
“我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啊。”
塞筣卡的话让库布里克一愣,随即老头发火了:“你是再说我早晚会死是吗?塞筣卡,怎么会有像你这样诅咒爷爷死掉的!”
“有本事你就活到本书写完的那天为止看看。”
水桶:……
马克西揉揉脖子,脖颈上的肌肉有被拉伤的迹象。贝奥夫和福雷斯一左一右凑到他耳边,福雷斯道:“发了,房子连同花园总面积要超过一万平方米,居然只卖两百多金币!”贝奥夫道:“这么大的地皮要是放到王都卢萨丽亚,价格翻上一百倍也买不到啊!”同样把脑袋凑过来的尼克大为惊奇:“你们两个想炒地皮?”
马克西道:“你们两个在想些什么?安部瑞勒不过是赛诺边境上的乡下小城,房地产的价格怎么能和帝国的王都相提并论?说不定价格还不用两百金币,是塞筣卡在忽悠我们呢。”贝奥夫和福雷斯一想也是,他们身上还有半箱子大约四千八百枚金币,这笔钱放在普通人身上是笔堪比天文数字的巨款,但是对他们几个来说嘛……搞不好一个下午就能用完,这买房子的事情还是再斟酌斟酌。
房子里头库布里克爷孙俩已经谈崩,库布里克老头拔拉开孙女,冲到门口指着马克西的鼻尖说道:“这房子是我的!在我死之前谁都别想动,你小子别想打它的主意!”
马克西郁闷,说道:“是你孙女主动要卖给我的,又不是我想买。”
“那也不行!”库布里克老头有情绪失控的迹象,大叫道:“你有能力购买就是死罪!我要把你们四个再次扔到粪坑里去!”
粪坑?马克西怒,三个同伴也怒,他们四个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糟老头子变成一只兔子,看他还叫不叫。塞筣卡伸出手来,从背后揪住了爷爷的耳朵,拉着他向房子里走去,说道:“马克西,你们不用管他,进来坐吧。”
“哎哟、哎哟、哎哟!”库布里克老头被孙女揪着耳朵进了房子,几乎就要掏出诅咒木偶的马克西皱皱眉头,跟着走了进去。贝奥夫等人见他进去都觉得十分奇怪,他们不知马克西已经看上了兰斯和亚伦这两个懂得教会武技的宝贝,还以为马克西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想要买下这套房子。
房子里暖烘烘的,比街上要舒服多了,兰斯和亚伦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俨然已是半个主人,他们端上来果汁和热水,六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边,塞筣卡则拉着她爷爷的耳朵上了二楼,过了五分钟后才下楼。
塞筣卡换了套衣服,隔着桌子正儿八板的端坐在马克西对面,库布里克好像有些心事,坐在塞筣卡身边只是凝目看着马克西。而马克西等人的目光却是对准了塞筣卡放在桌子上的一堆文件,那是房子的地契和房契。
‘这爷孙俩真的想卖房子?’四个小家伙愕然对视,兰斯和亚伦也是大感诧异。
塞筣卡刷的一下把地契和房契推到马克西面前,两份文件上还有两份刚刚写好的转让契约,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说房子的主人库布里克愿意用二百二十九枚金币的价格把这套房子和整块面积一万多平方米的地皮全部转让给马克西。
马克西愣愣的看着转让契约,就算他再不懂房地产市场,就算他对货币的感觉再迟钝,也知道这次自己是大大的占了个便宜。但这是为什么呢?他看看笑吟吟的塞筣卡和一副若有所思表情的库布里克,说道:“这房子和这块地皮总共值多少钱?”
在灵犀问心镜的作用下,任何人都会说实话――除了尤特娜女神那种家伙。
塞筣卡摊手:“不知道。”
库布里克老头哼了一声,说道:“不知道。”
马克西:“……”
这么说,这爷孙俩是真的不知道了,马克西无奈的看着塞筣卡,只能提出第二个问题:“你们急着把房子卖给我干什么,五分钟以前,库布里克大爷不是还想扔我们进粪坑吗?”
‘诚实’的塞筣卡微笑着回答:“这块地皮和上头的房子是家里传下来的祖宅,价值绝对远远不止两百多金币,我们是有事情要找你帮忙,就先用厚礼来贿赂你。”她话一说出来,脸色顿时一变,库布里克老头目光诡异的看着孙女,两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马克西心想:‘要命,几百金币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到底是有什么麻烦事情?估计不会是好事。’他把房契推了回去,本能的想要拒绝,贝奥夫却从旁边伸出手来截住了房契。
“不要白不要。”这是贝奥夫的论调:“我看这块地皮至少价值上千金币。”
马克西低声呵斥道:“拿人的手短!你收了他们的东西就得为他们办事!而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你问不出来的。”贝奥夫道:“他们送房子送地,不过是想和我们拉上关系而已,真正想要我们帮忙做的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来。”
马克西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老爸收受贿赂可是个老手……”
贝奥夫的话让马克西一阵郁闷,但他也相信了贝奥夫,不过偌大的一块地皮送上门来只是为双方的关系开个头、打个基础,库布里克和赛里克两人所图谋的又会是什么事情?
“塞筣卡小姐,库布里克大爷,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马克西没那精神跟他们绕圈子,仗着灵犀问心镜的威力,开口就问了出来。
赛里克脸色一阵犹豫,眼光瞥向坐在身边的爷爷,说道:“我……我还不能告诉你……可是、可是爷爷,我怎么会有种非说不可的感觉呢?”库布里克也是满脸苦涩,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个人在掐我的脖子、捏我的心,非得把话说出来我才能活得下去一样……”爷孙俩脸色骤变,迅速的变成了紫色,嘴巴里居然还是没说。
马克西看着他们迅速改变的脸色,心里也是大惊,灵犀问心镜没那么可怕吧?
贝奥夫连连摆手,叫道:“停!停!现在不能说就不用说了!”
塞筣卡和库布里克立刻松了口气,脸色回复正常,贝奥夫低声指责马克西:“你不要让他们一开始就揭开底牌,他们有求于人,日后会不断的送礼上门,你要是把底牌揭开,大家都没得玩了。”
马克西皱眉道:“我们要他们送礼作什么?难道我们还缺钱吗?”
“很可能会哦。”福雷斯接口道:“我们原本还有半箱子五千多金币,刚才买魔法课本用掉了六百,现在买房子又用掉了两百多,今天一天就用了八百二十九枚金币,还不算吃饭用的那点钱。”马克西吓了一跳,这钱用的也是够狠的,福雷斯道:“现在还剩下四千八百多,照今天的速度,还可以维持六天……”
马克西道:“不会!以后的消耗不会这么大!”
“那可未必。”贝奥夫把房契推到马克西面前:“不管怎么说,这房子和地皮先收下再说,我很累了,想洗个热水澡后早点睡觉去。”
马克西很不情愿的接过房契:“用洗衣机魔法洗澡不就是了?”
贝奥夫道:“在山里钻了这么几天,让我非常怀念睡在屋子里的感觉,刚才看到了洗的白白的塞筣卡,嚯嚯~!我忽然发现了热水澡和澡盆的美妙之处。”
马克西署名,画押,他多了个心眼,签的是巴鲁巴尼斯马克西拜奥露普的名字。双方签订契约,这块一万多平方米的地和建筑面积五百多平方米有两层楼还有地下层的房子就姓拜奥露普了。依照马克西的想法,他是很想抬手就把库布里克给赶出房子去的。但那也只是想想,毕竟这么做还是太过份了。
“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尽快搬走。”库布里克很识像:“兰斯,亚伦,你们两个明早收拾行李。”马克西一听立刻出言阻拦:“不用不用,你们还是照旧留下来好了,我看房子大得很,绝对够我们几个住的。”他想挽留的当然不是库布里克,而是两位前圣殿骑士,他还想和这两位多亲近亲近,想办法从他们身上学到教会的武技呢。
虽然莫名其妙的事情很多,但无论如何,马克西等人在异国他乡总算是有了个窝,还遇到了熟人。他们四个在塞筣卡家里――现在是马克西家里了,在家里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到二楼分配了房间,从空间戒指和空间项链里头取出了一大堆记不清在虾咪地方买来的家具、衣服以后,舒舒服服的睡觉去了。库布里克和塞筣卡爷孙俩被两件空间装备弄得眼珠都几乎瞪了出来,兰斯和亚伦两个倒是早就习惯了,他们耸耸肩膀,爬上了自己的床。
在马克西甜美的梦乡中,不知他是否与爱琳在幽会?看他惬意、舒坦的睡容,浑然是忘记了数日前在萨尔斯堡惹出来的那一大堆事情。“呼噜、呼噜!”在他偶尔出现的轻微鼾声中,亚纪9976年十二月十七日,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十二月十八日的清晨的阳光渐渐照亮了瑟德大陆,在大陆最东端的伊瓦利斯帝国,王都卢萨丽亚的皇宫里,有一对分居已久的夫妇起床后,在某间客厅里不期而遇,被迫开始了一段奇妙的对话。
做丈夫的显然起床起的比较晚,身上还穿着睡衣,裹着睡袍,脑袋上脱下了睡帽,满头凌乱而未曾梳理过的头发,看上去好像是刚刚在鸡窝里捉过几只鸡的周扒皮……而做妻子的则打扮的整整齐齐,画好了淡妆,一副吃过早点要去郊游的样子。
互相问候过早安后,丈夫说道:“你有节目?”
“是,我尊敬的陛下。”
丈夫其实很希望自己的老婆赶快从眼前消失,但他还是很不雅观的挠挠凌乱的头发,说道:“我不喜欢你有节目。”
“过生日的时候,有节目是应该的。”
丈夫有点吃惊:“你的生日?”
“是的。”
“我……我很奇怪,这么快就到了?”
“是啊。”妻子微笑:“奇怪吧,竟然和去年是同一天。”
“那、那给自己挑个礼物吧!”
“已经买好了。”
“然后呢?”
“哦~”做妻子的海梅林皇后微笑道:“礼物不错。”
“那、那么……”帝国皇帝多络塔六世挠挠头:“晚上我们来开个大型的宴会吧!我现在就去安排,把岳父他们也请来,你今年是有、有、有……”
海梅林皇后道:“三十五。”
“啊是!三十五岁!”多络塔六世道:“三十五岁可是件大事,我让御厨做三十五个大大的蛋糕,然后让蝙蝠大剧团来一场盛大的演出,我们热闹一下如何?”
海梅林皇后微笑着,在侍女的服侍下套上了白色的手套,她走到丈夫面前,给了他一个出门前的KISS,说道:“亲爱的陛下,我告别三十四岁的盛宴,昨天晚上已经结束了。”多络塔六世十分尴尬,海梅林皇后指指客厅中间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蛋糕盒。
“陛下,那是个切了一半的蛋糕,是塞内特要留给你的,可不是我的意思。”皇后整了整丈夫睡衣的衣领:“昨天晚上我切蛋糕时,塞内特问起陛下您为何没来,我对他说,陛下国务繁忙,整天被一些严重、夸张、过份的事物折腾的翻来覆去,上下奔波。其实呢,昨晚陛下您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折腾的翻来覆去呢。”
海梅林带着复合她皇后身份的雍容、镇定的微笑和目光,从丈夫身边走过:“塞内特今天早上练习马术,听说北方的阿尔费行省和拉塞丽亚行省已经下雪了,我要带着塞内特到北方去散散心,也可以让陛下您清净几天,我们下午出发。”
皇后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人却已经走的不见了踪影。帝国皇帝多络塔六世脸色很不好看,小声嘟囔道:“不知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折腾?那你自己呢?你又是在哪个男人的床上折腾?”他打开桌子上的蛋糕盒,里面是切了一半的蛋糕,皇帝决定用它来当今天的早餐。
多络塔六世让侍从拿来刀叉碗碟,不刷牙也不洗脸,就着红酒大口大口的吞食老婆的生日蛋糕。一向喜欢在外头和情妇、宠妃们鬼混而冷落皇后的多络塔六世,今天早上却是被皇后误会了,他刚刚从萨尔斯堡回来,凌晨时才回到皇宫。
马克西与粉红蝙蝠唐古拉的赌斗让萨尔斯堡热闹了起来,蝙蝠大剧团持续三日的演出将在十二月二十日开始,乔和邦威剧团的演出也将在十二月十九日晚上八点开始,但剧团的一干人等却因为十二月十日晚上马克西等人和娅露施奥妮母子的突然失踪而陷入了尴尬境地。连续数日搜寻马克西未果,让南风和邦团长等人最终得出结论:马克西这挑起事端的混账东西,一定是见势头不妙就此逃之夭夭了!
剧团的这堆菜鸟就此彻底精神崩溃,一个个在奥里纳斯大教堂里混吃等死,就等着十九日晚上在拉文努大剧场里狠狠的出这辈子最大的一次丑,然后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回家去务农……
教会的温策尔主教和巴瓦司祭等人,还有多络塔六世身边几个武技高超的护卫,则是心惊胆战。他们在十二月十日晚上感觉到了两次强大无比的魔力波动和一些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强者气息,在萨尔斯堡的天空中,甚至有一瞬间能看到座飞翔在天空中的城堡。
两位大冒险者爱德华兹和吉尔平认得那是奎恩斯通城堡,不由分说的捉了安卓美达就迅速离开萨尔斯堡回利维去了。皇帝身边的护卫也劝皇帝立刻离开萨尔斯堡,但多络塔六世满脑子都是容貌艳丽、身材火辣的娅露施奥妮小姐,死活不走。
第二天有人报告说,海亚特老板的家不知被什么人给拆了,一副被重磅炸弹给炸得零七碎八的模样,海亚特老板全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多络塔六世还有教会的人可都知道马克西他们去的就是海亚特老板家里,正在惊疑中,王都教会总部派遣来验收加利拉德教会学校校舍修补工作的麦辛来到了萨尔斯堡。
在本书开始阶段出现的秃头土匪麦辛先生再次登场,他与霍姆兹代理小子和维格拉夫教授、温策尔主教、巴瓦司祭等人来到了加利拉德教会学校,看着被青龙老头夷为平地的六百年教会古迹,强壮的麦辛长大了嘴巴,温策尔主教干脆一跟头栽倒在了地上。
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通过帝国特辖司控制的秘密渠道迅速汇拢到了多络塔六世面前,他正觉得心烦时,忽然又看到一条特辖司专门制作的关于马克西的事情汇总报告。报告上说,在十二月六日时,马克西从天地银行用某种手段拿走了整整二十万金币,随后在萨尔斯堡城中大肆采购。这倒也罢了,但是六日下午他还以萨尔斯堡执政官的名义,从近卫骑士团第六旅设在城中的军械处强行借走了四套督将级别才能使用的帝国最高级别的铠甲和武器装备。
多络塔六世看到这一条不由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伊瓦利斯帝国对军械管制极其严格,格拉纳达生产的优良装备一向都只装备给国内六支骑士团的主力部队使用,帝国对外军火贸易虽然火爆,却都是销售一些二、三流的货色。马克西取走四套装备,让多络塔六世觉得这小子是不是胡闹的过了点头。当然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马克西在海亚特老板家里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情。
多络塔六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马克西的看法,他从加勒安那里得知了马克西等人畅游地狱的经历,虽然对那事情将信将疑,却在萨尔斯堡骚扰维格拉夫的夫人艾丝特尔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对马克西下达了个极为机密、极为荒谬的命令。皇帝对萨尔斯堡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下令手下人寻找忽然离开的龙族大美人娅露施奥妮,不料等了三、四天之后,娅露施奥妮的行踪没有找到,萨尔斯堡西面发生天灾的噩耗却传来,据说有两只强大无比的魔兽忽然来到了萨拉斯行省境内进行了一场大战,在萨尔斯堡西面打得天翻地覆,幸好战场是在野外,被牵连进去的无辜民众并不多。
多络塔六世得到消息后,知道自己不能在萨尔斯堡蹲下去了,因为有人看到那两头魔兽中有一头是巨大的黑龙,多络塔六世用膝盖都想的明白,那是他前几天晚上还色眯眯盯着看的黑龙美人娅露施奥妮。最终多络塔六世泡妞未果,只能悻悻的赶回王都。
吃!皇帝大口大口的吞吃着生日蛋糕,他正吃的高兴时,跟随在身边的亲随萨姆森轻轻禀报说,失踪多日的皮派回来了。萨姆森和皮派是跟随在皇帝身边的两个亲信,三十二岁的皮派擅长收集情报,四十五岁的萨姆森则是武技高超的贴身护卫。多络塔六世听到皮派回来,连忙召见。
皮派跟着艾利迪普斯大师在天空历时十几个小时飞行了一千四百多公里,终于在十八日凌晨四点抵达了王都卢萨丽亚。他回到皇宫里的住所收拾了一下衣着,得知皇帝陛下回来以后,便早早的赶来求见。皮派汇报的事情让多络塔六世听得一愣一愣,他身后的萨姆森也听得眼睛越瞪越大。
“你不是开玩笑吧?”皇帝穿着睡衣,脸上还沾了点蛋糕奶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什么魔界的大魔王,什么魔龙族的公主,什么血龙晶精元,什么绝种了几万年的地精和飞空艇,你说马克西他们跑到赛诺去了这还可以相信一下,到最后怎么连死掉十年的艾利迪普斯大师都活转过来了?”
“陛下,臣知道这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叫人相信,但的的确确都是臣亲眼目睹的。”皮派道:“艾利迪普斯大师并没有活过来,他十年前失踪时的确是死去了,但是却因此踏入圣域,成为了圣域级别的亡灵巫妖。”
多络塔六世瞪着皮派道:“然后他还带着你飞了两千多公里的路,从佩尼索拉城东面一直飞回了王都?”皇帝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皮派的这番胡话,但是皮派坚持道:“陛下,在空中走直线的话,从王都到佩尼索拉只有一千四百公里。陛下要是不信的话,艾利迪普斯大师带着爱琳小姐回梅子爵家去了,陛下只需见到艾利迪普斯大师,就可以知道臣并未撒谎。”
多络塔六世沉默,他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事情实在太过离奇,但看皮派严肃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而且马克西之前也是下过地狱的――虽然自己很大称度上是把他当故事来听。
多络塔六世说道:“皮派,你去安排一下,我想和艾利迪普斯大师偷偷会个面。”
“是,臣这就去联系大师。”
“你转告大师,要见他的只有朕,马贝渡伯爵加勒安,还有华尼托伯爵撒路博古三个人。”
“是,陛下。”皮派就是出身于特辖司,是加勒安推荐到皇帝身边的,他对皇帝要带上加勒安去见艾利迪普斯不感到奇怪,但加上了撒路博古就很费解。不过这不是他所能考虑的,他只需要执行命令就是。
多络塔六世坐在蛋糕前发呆,他看着蛋糕沉思了一会,说道:“萨姆森,你认识艾利迪普斯大师吗?”萨姆森在身后答道:“大师去世之前,帝国里人人都认识他,只是大师不认识我。”多络塔六世笑了起来:“如果大师变成圣域回来,那我们南征……嘿嘿!”萨姆森陪着干笑几声,说道:“陛下,宰相拉古公爵已经在宫外求见。”多络塔六世摆手道:“明天又是十日一次的朝会了,他做宰相的想来先和我通通气,你让他九点再来,我先去洗脸刷牙换套衣服再说。”皇帝抱着没吃完的蛋糕走了,萨姆森来到寝宫外等候的帝国宰相拉古公爵身前。
“宰相大人请这边走,陛下正在更衣,将在九点整召见您。”萨姆森引着拉古公爵一路前行,来到谒见厅里。
拉古公爵是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身材魁梧,脸上棱角分明,配合一身官服,显得颇为威严。伊瓦利斯帝国开国八大豪门中,佩索家族常年掌兵,历代都有杰出的武将,而拉古家族长于梳理内政,盛产文官。但从容貌上来看,佩索家族的人个个眉清目秀,长得一副小白脸的德行,反倒是拉古家族的人长得更像是位赳赳武夫。
但是我们都明白,以貌取人是最愚蠢不过的事情,拉古公爵贝斯特拉鲁达虽然容貌显得粗鲁,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物,而且他的女儿海梅林则是帝国知名的美人。
“听说皮派回来了。”硕大的谒见厅里只有拉古公爵和萨姆森两人,公爵落座后整理着将要提交给皇帝的公文,口中似有意似无意的说了一句。萨姆森扭头张望了一下谒见厅全貌,小声说道:“公爵阁下,对马克西的暗杀,请立刻停止。”拉古公爵低头翻阅着厚厚一本文件夹,眼睛也不抬:“萨姆森,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萨姆森挪步走向谒见厅外:“皮派带回了可怕的消息,公爵阁下,马克西后台之强硬是你绝对招惹不起的,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整个伊瓦利斯帝国全部押上去也惹不起他的一根指头。”
拉古公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用力合上文件夹。合拢的文件夹在谒见厅里发出巨大的声响,即将走出厅外萨姆森听到声音,站在了门口回头看着帝国宰相。拉古公爵的表情和眼神犹如一头受到重创的恶狼,他瞪着萨姆森道:“是你的主子罗兰德亲王,让你跟我说这些的?”
“亲王殿下还不知道,但我会告诉他,殿下他将会认同我的看法。”萨姆森道:“公爵阁下,如果您执意对马克西采取敌对行动,您要去送死是您自己的事情,但是亲王殿下不会参与其中,殿下与您的合作,也将随着您的行动失败而结束。”
萨姆森走出了谒见厅,拉古公爵坐不住了,他在谒见厅里背负双手来回踱步,气急败坏的低声诅咒:“萨姆森!一个罗兰德亲王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探子,居然敢威胁我!我要让你后悔!罗兰德亲王卡西乌斯!我一定要让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