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北溟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安静的靠在微生界旁边,听着咿呀着的悠扬的声音。
但在场的只有她听着,台上人有多清楚那些人心里藏着什么样的事情,不会有人听着这一曲远山一道眉,也不会有人去想象那一座远山,这被四四方方框起来的皇宫怎的装下一座青色远山。
当他能感觉到有一人在听的时候,内心受到的触动就像他能站上最高的戏台一般。
“这种东西啊。”北溟落轻叹着,一如她那渺远的目光,想起了某时的模糊的群山,模糊的难以描摹全部,然而隐隐的有着那样一种印象。
“好喝吗?”注意力转移回来的北溟落看着微生界手里的酒杯,忽然起了兴致,问道。
都说这东西是什么琼浆玉液,看起来有着淡淡的青色,仿佛浸染过了万物的青色,尽入这一杯中,明明是酒一杯,却要用着玉杯盛着,以显示它的与众不同。
“尝尝吗?”微生界将酒杯递给她,酒啊,对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味,对他来说,不过是填补无聊的一种东西。
北溟落拿着那杯酒,仔细的斟酌了一下,还是没下定决心,闻起来的确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生长时融合了天地精华的植物,经过萃取,凝结出最终的精华,就想那台上的戏曲一样,都是一种别样的艺术。
可是,莫名的,她就是有种些许拒绝的意思。
“尝一点点。”北溟落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指尖的苦涩在口中扩散开来,又沁入喉中,似是要传遍身体的没一个角落。
“好喝吗?”微生界似是故意一般,问道,他明显的看到了北溟落的那种不可言喻的表情。
“哼,难喝!”北溟落吐了吐舌头,放回酒杯。
“是吗?”微生界看着北溟落困倦的眨着眼睛,问道。
“我,要睡一下下。”北溟落揉了揉眼睛,也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微生界,便靠在他胸口上睡着了。
后来的日子里,微生界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人像北溟落一样,沾酒即醉,哪怕只是一滴,也都能让她睡着,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北溟落存在着这个弱点的人。
想来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怀疑他们俩的关系了,微生界何事亲近过任何人,对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于是,北溟落的身份又多了一层神秘感。
不过,微生界很清楚自己对于北溟落只是一种纯粹的感兴趣和舒适罢了,难得地遇到这样一个可爱的小东西,亲近是自然而然的,对于微生界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现在的北溟落是真的单纯的睡着了,脑里没有任何东西,她永远没法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沾酒即醉,不过,在她这里,酒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发挥了某种奇妙的作用。
之所以会来,只是因为北溟落想来,而现在北溟落睡着了,微生界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再继续待在这里了,抱起北溟落起身便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可是微生界并不确定北溟落会在几时醒来,因此他也没有真的离开这里,而是耍了小诈,悄悄地藏在了某个地方,他离场很早,因此需要等待几时才能等到他们离场,特别是要等待目标出现的话,恐怕要等到最后了呢。
微生界已经很久没回过这里了,自从他被迁到别的地方,后来又被封王,彻底搬离了皇宫,从前他偶尔还会想办法溜进来待一阵子,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回这里,居然能心平气和,再没有强烈的无法控制的冲动了。
这里的确很久没人来过了也没有人打扫,微生界清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搬出椅子坐在院里,怀抱着睡着了北溟落,抬头望着天空。
“果然,你在这里。”微生胤倚在门上,看着院中的微生界说道。
微生界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仰望着星空,从侧面只看得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坚毅得似寒风无法吹动。
见微生界一声不响,微生胤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还是有机会的吧?”
至少,微生界还是回到这个地方了,皇宫很大,可他仍然回这里了,这至少说明他的心里,仍然余留一块地方,留给这个没有解开的迷题,如此一来他的交易,也仍有继续的希望。
“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微生界此时把目光从遥远的星光中收回来,转移到了微生胤身上。
“对,不过不是现在,你是保命的底牌。”微生胤叹了一口气道。他知道现在利用微生界并不能创造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来,他最大的利益,恐怕是在竞争中才提现的出来,就算不是联手,若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也相当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