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灵这会儿也算是闲下来了，想到这几天自己有些荒废了这练剑的事情，和苏慕雪说了一声，便去院子练习了。

这苏慕雪也不知为何就在房中坐不住了，先是开着窗看着窗外练剑的枫灵，可能是这窗户入风入得厉害，关了窗，干脆穿了厚实的锦袍走了出去，直接站在屋外看。这坐不住的不止是苏慕雪一个，心有灵犀的苏慕烈也坐不住了走着走着就来了湘雪院，在院外站了很久，突然自嘲一笑，这方才几月已经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夜风原本和以往一样只是换新的看枫灵练剑，苏慕雪突然开口：“去试试她吧，这剑法不是剑舞，虽不用来杀人也不是用来观赏的！”

康玄夜看了一眼夜风，夜风点了一下头，拔出佩剑，多余的话一句没说。枫灵感受到了侧面袭来的剑气，横剑挡下，夜风的剑法杀气甚重，而且招招直袭要害，只是普通的抵挡已经让枫灵感到了稍稍的吃力。

“怎么？为什么要特意测试一下她？”康玄夜搂住了苏慕雪的腰。

苏慕雪直勾勾的看着对战的两人，任由康玄夜抱着自己：“还不够灵活，她还没有将这剑法的精髓，变化的要义掌握。”

“先手会好些吗？”

“也不会太好，毕竟对于她来说，夜风是个难以战胜的强者，而她并没有掌握四两拨千斤的窍门。”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慕雪的失望，枫灵反手负剑当下夜风的攻击后，第一次主动回击，动作行云流水，顺畅无比，就威力来说既有几分强悍又有几分不足，夜风接连挡下了几招，却是硬生生的被枫灵向后侧逼退了两步，枫灵突然做出了绕后的动静，夜风回头时却发现自己被错误的引诱了，这只是一个误导的虚招。

“但是也没你说的如此之差。”康玄夜看着不得不向后再退一步以抵挡的夜风，夜风明显的未尽全力，但少说也用了五六成，在这个程度上还能逼退他连续几步，也算是有些强了。

“她更适合阴五式啊……并非不能活学活用，而是底子不好，时间不足吗？”苏慕雪若有所思，她已经找到了之后提点枫灵的地方。

“雪儿，她的武功是你教的？”苏慕烈的声音穿了过来，原本站在苏慕雪侧面的康玄夜直接环抱住了苏慕雪，并且收紧手臂，就像抱着玩具的孩子一样，好在这勒住的是腰而不是小腹，康玄夜虎视眈眈的盯着走了过来的苏慕烈。

苏慕雪并没有回头，还是细细的观察着两个对战之人的种种细节：“对，怎么了？”

“你是怎么学会的？而且……”

“学会的？”

“这是苏家世代相传的剑法，你是……”

“我不会剑，而且也从未看过家里的男丁练剑，不过我觉得从根本上来说这是不同的，大哥！这功法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和我们家的一样，就算是有所相似，但以我一个门外汉来看，这天下的剑法都是大同小异。”苏慕雪注意到又被夜风逼入困境的枫灵，为她捏了把汗。

苏慕烈一时语塞，但随即问道：“你既说自己是门外汉，那你是怎么教给她的？不曾习武的人可以授受与人？”

“是我教的没错，这功法本来就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我呢也是纸上谈兵，只言传不身教。至于从哪儿来的，大哥我想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能说的太清楚。”

“机缘巧合？不能说？”

康玄夜看着怀里的人，苏慕雪的目光从来没从两个人身上移开，虽和苏慕烈在对话，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心中冒出了一点小而微的窃喜：“苏将军，这剑法有何不妥？”

“这……只是看起来和本家的祖传剑法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剑的用法说来算去也就是那么几种，正如雪儿所说，现在天下的剑技大都雷同。”

“康玄夜，看！”苏慕雪看着被锋利的剑锋压制的夜风，比起被动反击，她只要抓住了主动出击的机会，她所熟练的剑法就可以发挥了，分明还处在下风的她瞬间反败为胜。

康玄夜摇了摇头，低头：“你太小看夜风了。”

枫灵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压制夜风至被动而掉以轻心，但正如康玄夜的那份自信所在，夜风有样学样，和方才枫灵的虚晃一样，枫灵深知此招的妙处，她却不知自己有些自作聪明了，她练此剑方才半年，这程度还很低，功力也落后，只是借了巧。她防向身侧时，之前做了假动作的夜风其实并没有动，没有向后没有找侧面的空隙，而是反转了剑身用剑柄抵住了枫灵的心口。

“太近了……”枫灵回过神时，小声说道。

夜风楞了一下，什么？她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的剑柄！！太近了！！登徒子！！”枫灵一回头，眼泪汪汪的脸也红红的，比起这长廊支柱上刷的红漆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苏慕雪回过神不再去看，在康玄夜怀里无声的偷笑着，这比剑却出了如此意外，夜风收回手，呆掉了，手足无措的看着捂着脸跑开的枫灵。

康玄夜摇了摇头：“夜林，把这个登徒子丢去城门，看着他围着城墙跑满一个时辰再放他回来。”

苏慕烈在一边仿佛一个外人，他悄悄的离开了，出了院门，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只有一股酸涩，但也有一丝安心，至少她这个念而不忘的人现在被保护的很好。

康玄夜看着苏慕烈离开，撇了下嘴。

“枫灵再过几月就及笄了呢！”苏慕雪抬起头来慢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