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苏慕雪趴了起来,却感觉自己仿佛没有睡多久一般,一点光都没有从窗户和门透出来,一打开门,却是黑色的粘状的墙。
“阿夏?”
似乎是听到了苏慕雪的声音,挡在房门前的蛞蝓墙,四散而去,强烈的光瞬间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待苏慕雪适应之后,却只见一地的鲜血,而半夏手中拿着蛊盒,靠在墙柱边,狼狈的很,康玄夜一脸冰冷的在桥边,也是一身的鲜血。
“灵儿……灵儿……白枫欺负我……呜呜呜~”
康玄夜看着扑到了苏慕雪怀里的半夏,张了张嘴却无力说什么,苏慕雪看着他,便是恼怒不已:“康玄夜,你是想让绾绾死吗?居然把她打成这样!!”
荆流刚想说话,却别过头,他低下头,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
“苏慕雪,你居然会相信有人活了五百年。”康玄夜的声音有一虚。
“我尚且能借尸还魂,为何阿夏的话我不信?阿夏就是阿夏,独一无二。”
“她的剑法和枫灵的一模一样,或许你说的是真的吧。”康玄夜将手中的剑插回了剑鞘,好剑上一点血渍都留不下。
苏慕雪低下头,仔细看着半夏,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剑伤,但是……
“阿夏。”
“呜呜呜,灵儿给我报仇!”
“阿夏……你先放开,我要好好看看。”
半夏撒娇的点了点头,嘟着嘴,就像收了多大的委屈一般:“恩!”
被半夏放开,苏慕雪却是丢下她冲着康玄夜去了,这些血是康玄夜的,长生不老蛊似乎是将半夏的身体变得像植物一般,虽有伤口却一滴血都没有,那么这些血。
苏慕雪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康玄夜身边,康玄夜身上的伤口甚至于有些还在不停的流出鲜血,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苏慕雪解开了康玄夜的衣服,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沾满了鲜血。
“灵…灵儿?”
苏慕雪回头,却是一副严肃的样子:“阿夏,把剑给我好吗?”
“灵儿……”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半夏将手中的剑递给了苏慕雪,却见苏慕雪将剑踩在脚下,向上一提,剑身短成两半,越是锋利的剑越容易被折断。
半夏看着被苏慕雪丢在地上的短剑,赶快跑了过去:“灵儿,你这是做什么。”
“苏灵儿当年是活成了什么样,连遗物都没有人帮她烧掉吗?”苏慕雪小心的将粘在了康玄夜身上的枯草和叶子摘掉。
“好了啦!我知道错了啦,果然不管过了多久,灵儿永远可以为了这个男人将我丢在一边的。”半夏就像赌气的小姑娘一般跺了跺脚,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瓶伤药,丢给了康玄夜:“这可是好药,不会留下伤口的!”
半夏说完,转身跑到房间去了。
“夜风!公羊朔!”
“王妃。”“小姐”
听到了苏慕雪的喊声,夜风出现,半跪在两人面前。公羊朔也从一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苏慕雪看着公羊朔:“你为何不帮他。”
“小姐,属下是小姐的护卫。”
“你为什么不帮他?!”苏慕雪回头,竟是泪潸潸的样子。最难以遏制的东西永远是这最没用的液体,因为没用,所以不会被在意,因为不能遏制,所以便是真实。
公羊朔看着一愣,无言以对。
“姐姐……”
苏慕雪并没有继续迁怒下去,而是扶着康玄夜去了另一件客房,帮他上药包扎。
公羊朔却默默的去了半夏那里:“你到底是什么怪物。静安王的武功并不差。”
半夏转了过来,掀开那宽大的臂环垂袖,还真是一点血都没有,粉粉的肉之下是两指宽的可以直接看到的骨头的可怖伤口:“那个爱骗人的家伙,居然让别人认为他输了吗?尊严都丢去哪儿了?”
荆流走了进来,有些心疼的看着半夏,毕竟这是他的师父啊。
“没事的,过些天就会恢复了。”半夏理都不理公羊朔。
皇宫,康玄曦早早的让人开了宫门,一路畅通无阻,虽然据说是还剩下两日的时间,但是看着这样昏迷不醒的绾绾,他真是哪怕是一眨眼的时间都不要在等了。
两辆马车,飞驰过宫门,半夏毫发无伤的独自一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中,而且没有一点什么晕车的迹象,而苏慕雪则是在另一辆马车中照顾看似伤的更重的康玄夜,半夏的表情微微有些落寞。
马车是直接停在了凤翔宫外,苏慕雪先扶着康玄夜下了马车,才去接得半夏,半夏依旧做出了一副晕车的样子,苏慕雪只是略带歉意的看着她,却没多说什么。
“让开,让开!本小姐来解这个蛊!!”半夏似是很精神的蹦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