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在京城成为了最主要的话题,万国会时的不可一世的苗巫王变成了虎王,而且还被送来华乾成为质子,这无疑是鼓舞了民心,不过这深宅后院的女人们却更稀罕另一个话题,便是向来被传为冷酷无情的静安王八抬大轿,谦礼百箱,浩浩荡荡的去了宁国公府。
但是至今为止并没有人听到任何的之后的消息,其实身为话题本人的康玄夜也有点忐忑,他以为当天就可以接走人,结果却被苏诚舟用话给拖延了。
康玄夜准备夜晚到苏慕雪院子的时候,却发现,也不知是宁国公府的护卫还是夏宫的护卫,将整个院子保护的毫无死角。
苏慕雪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是红布和金线,不论怎么看都是嫁衣的材料,苏慕雪只是默默的缝制着衣服,也不和谁说话。
“灵儿!”耐不住的半夏一把扯下了苏慕雪手中的线绷。
苏慕雪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将那线绷拿了回来,一针一针,针脚细密的很,半夏嘟起嘴,扯了两下桌上的布料。
那些护卫是苏慕雪安排的,她并没有说她要嫁,她也并没有说她不嫁,只是让苏慕烈借她些护卫,夏然清来看过她一次,看她在缝制嫁衣,问了半天,苏慕雪却一字不发。
听到这个消息的绾绾,便服出宫了一趟,虽然没和苏慕雪说上话,但是坐在她旁边帮她理顺线的时候突然了解到了苏慕雪的心情以及为何不与人说话。
“我很期待最后一针后你的决定。”绾绾看着她微笑道。
苏慕雪点了下头,继续绣着祥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和康玄夜现在还是和过去一样,不过是从明到暗了,但是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非要到康玄夜身边了,这样下去或许才是正确的,而且康玄夜就是康玄夜,不是那个想要救自己却害了自己的人,不是那个即便是成为恶鬼也要替自己复仇的人啊。
“阿夏。”
“啊?”半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灵儿!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慕雪熟练的收针,将线头剪去,看起来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席云啸是怎么回事?”
“诶……恩,大概是几年前吧,他还是现在这个地位的人,不停的到雪山烦我,我告诉他,即便我要嫁,也只会嫁给苗巫最高贵的人,在那之后他就开始谋划成为苗巫王了,但是他弱的不是一点半点,我以为他不敢下手,给了他莲心蛊,结果他居然真的做了,成为了苗巫的王。”
“所以用你的莲心蛊毒害了先代的苗巫王吗?”
“怎么可能让他毒害,给他的是失败品罢了,只能让人假死,看起来有人救了先代苗巫王呢,就是那个小女孩,比起她只为了自己的哥哥,只有她配得到真正的莲心蛊呢。”
苏慕雪看着她,连城,不,是席丹妮,看起来她的判断也没有错,虽然到了分别也没有彻彻底底的去信任她,却相信她并不是一个恶人。
“灵儿问这些事情做什么?”
“没什么。”苏慕雪站了起来。
一直忐忑不安的康玄夜就像是灵感突现一般,站了起来,一下抓住了夜风的领子,夜风吓了一跳,但却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干嘛?
“你在哪儿猎的大雁。”
“啊?”夜风一脸茫然的看着康玄夜,这突然是怎么了。
比他还茫然的是苏诚舟,突然收到了康玄夜送来的聘书和礼书,在之前,康玄夜上门提亲时,便已经按照应有的礼数,虽然是有些被动的纳采,问名时苏诚舟则是选了多有遮掩,而不在意这些礼数的康玄夜,本就是目的达到就好便也没有在意。
“清清,你看这个。”
夏然清看了看,可算是明白这两个人的事情了:“相公,明日去请千山寺的大师来,占卜吉凶,算算命格。”
“恩?什么意思?”苏诚舟却还是没明白这两个人在做什么,直到请来了大师的时候,苏诚舟才反应了过来,苏慕雪亲绣嫁衣,康玄夜猎雁送礼书,送庚书,求庚书不过是为了补全之前的缺失,固然两个人这一个月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心意相通的很。
之前事发突然,这三书六礼不仅顺序混乱,这还缺东少西,但若是从头再来,不过是证明了两人从头再来的心思。
当然这中不乏有反对的人,但是正是因为苏慕雪不和康玄夜接触,也不和任何人说话,才会让两个人无言的计划来的这么顺利。
重新纳采,正儿八经的问名,没有多余的太过昂贵的奢侈物品就像是普通人家一般的纳征,千山寺的住持也认认真真的算了两人的五行命相,定下了良辰吉日。
而两个人就像平常一般。
半夏看着依旧在缝什么东西的苏慕雪,凑近了一看,然后看了看从那把被苏慕雪折掉的断剑上取下的剑穗,剑穗的顶端又一个小小的图腾,这是苏家的家徽。
出嫁的前一夜,夏然清来了,之前在皇宫即便是被称为最福厚的嬷嬷也是不敢给苏慕雪梳头的,这可是未来的王妃,一个奴仆怎么配赐福,但是偏偏为了不让苏家拒绝,康玄曦又不准苏家人入宫,东太后西太后也不可能屈尊给一个小小的王妃梳头,苏慕雪倒是有些感慨,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有人帮她,只是走走程序敷衍了事,求的不过是她和康玄夜心中的那一份心安理得罢了,却是劳师动众了。
听着夏然清柔和的三梳口诀,苏慕雪却微微有些恍惚,听见了两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