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是该这么说吧,当我看清了周围那红艳艳的花朵时,这就是传说中的冥河吗?至少我在另一个世界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远远地有一些看不清面容的人包围着我,我似乎给他们造成了困扰,但是,既然这里已经不是那个世界了,又何必还要在意别人,这南墙都被我装了个窟窿了,怎么还能不长记性。
但是我该怎么办?在我彷徨无措的时候。出现了另一个我,她非常冷淡,却是给人以温和的感觉。
曾经有人告诉我,温柔不是忍而不发的懦弱,温和不是被人欺负的借口。
我觉得他说的不对,佛包容万物,包容才是温柔,温和待人总归会有人温和待我,不对吗?
但是看着面前这个公事公办冷淡的人却能感受到温和,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温和的行为,却给我温和的感觉,但是在那温和之下却有着什么让我感觉到难过的水纹波浪,或许我是真的错了。
“你有何放不下,为何放不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犹豫不决,但是想说的事情太多,反而难以说出口,但或许是她沉默的等待,给了我足够的说话的时间。
生前的不甘心和恼怒,全部说出,毫无保留,她安静的听着,我可以看见她认真的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下每一件事情,似乎是体验到了那些层级欺负我的人的心情,她的沉默给了我勇气,让我把自己内心的抱怨全部说出。
“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突然那围绕在她身边的温和消失了,啊……那温和是为了让我说出来自己这些不值得一提的过往,只是单纯的为了放下我的戒备吗?
不想挣扎,和过往一样,即便知道这一次跟着她走了,就再也没有以后了,但还是问出了一个其实并不是最想问的问题,便安静的跟着她离开了。
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自己却陷入了沉思,一遍一遍,想着一些自己真的不想记住的事情,因为不想记住,所以居然真的忘记了,然而走在这漫长的路上时,这一切却是那么清晰。
几次开口,却又欲言又止,就像当初一样,不过想来自己是聪慧的,那时候若是开了口,想必那人的结局也不会怎么好,如今在这条路上走的怕是又要多一个了吧。
她突然回头:“离转生路不过十几丈,确定没有什么要问了吗?已经在这里了,就别有什么后悔。”
我看着她好一会儿,摇了摇头,对,自己要继续聪明一些,既然那时候就说过,这是没必要问的问题,那就这样吧。
苏家经常会有些小将来往,毕竟他们以后能爬到什么位置,说不定就是今天来这一趟决定的,我偶尔也会好奇的看看,而今日听闻这邓启的儿子来了。
这邓家和苏家也算是世交,若说这邓启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这邓启的儿子,我还是听大哥说起过的,一对铜戬破千军,昨儿听闻就是这邓少杰在擂台上败了这万国会前来挑战的东渡武士,苏诚舟特意摆下了庆功宴。
“你怎么又迟了?!”苏诚舟对于姗姗来迟的我依旧是非常的不满,习惯了也就不想反问一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何来迟了?
方才那长姐的侍女一碗滚烫的药便是洒到了我的胳膊上,换衣服的时候看了下,若不是这衣服宽大,怕是要气泡留疤了,不过习惯了。
“苏大人,别对三小姐这么严厉,你看,我那儿子不是才去洗手嘛。”
“刚从武场归来,慢些就算了,我这三女儿,回回都是姗姗来迟,非要让别人等她,也怪我,这规矩定的松了。”
“苏叔叔,你这倒是冤枉了三小姐了,我刚才可是看见了。这有一个毛手毛脚的侍女是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就给泼三小姐身上了。”
谁?回头却是先看见了一排白牙,这人肤色偏黑,又是在这阴影处,到是一时半会儿的看不清面容。
“原来如此,这回倒是冤枉了我雪儿了。”夏然清开口说道。
“我看刚才那东西挺烫的,三小姐可有事?”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母亲对我到是担心些,走了过来,这长袖一挡,便是掀开了衣袖,红肿一片,其实疼不疼的,这东西说了别人也未必能体会到。
这长袖之遮住了这桌边人的视线,确是挡不住这另一边的人:“这都烫成这样了啊!”那白牙上前就隔着袖子拉起了我的手,非要拉到了这众人的目光前。
我缩回了手,拉下了袖子,这手背都尚要遮挡些,这一下可好,
“少杰!太失礼了,苏大人,见谅啊。”
“清清,先带她去包扎一下。”
我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但听花蝶说,这邓少杰似乎是帮着自己指认了这侍女,而这侍女也因此被驱逐出府,这个邓少杰,到底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
可能他是好人吧,不得不说,除了大哥和母亲外,他是唯一关心我这烫伤的人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留在苏家好几日了,也不见走的意思,不过别人的事情,还真是不太关心。
因为他的指认,长姐的侍女被驱逐出府了,想来长姐气也不顺,其实我心知肚明,不过既然是姐妹,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闹,还真是不值当。
但邓少杰在帮倒忙这件事情的表现上还真是不亚于他的双锏,这眼看着离我的及笄礼便是只有三五天了,其实这种时候我真的不想让他这样的人待在府中,看起来门当户对,年龄相仿的人,说不准就成了这以后的夫君。
我不想要夫君的,理由很简单,父亲母亲恩爱万分却尚有赵姨娘的存在,谁能跟我保证我未来的夫君会和父亲一样,只有这一房妾呢?
但是我也很庆幸他经常来,到是难得清净的日子,似乎他注意到了那些人的意图吧。
“三小姐,你平时就是这样度日的?”
“啊?慕雪不明白。”话虽如此,我怎么能不明白呢?
我看着突然凑近的他,向后挪了挪,他不知道要男女授受不亲吗?居然离得那么近,只听他开口道:“呐,你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但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们动不动就戏弄你,你不烦吗?”
“大家都是姐妹何必为了玩笑斤斤计较,我也不是那样的性子。”
“我看着都着急,你居然就这种反应。听好了,温柔不是忍而不发的懦弱,性格温和不是被人欺负的借口”
看着他,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习惯了的事情何必劳神费力去计较:“多谢关心。”
“看着我就急,苏大哥也不保护保护你,嘛!他不保护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