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望山跑死马，即是说你以为你离前方一座山峰很近，事实上相距甚远。

涡之国国土面积称不上大，比雨之国还要小上不少。尽管如此，从村庄出发，往远处那处山走去，也得花上不少时间。少年查尔斯身体称不上健壮，却强撑着不说出来，尽力快步跟上两人的脚步。这样走了一段路后，自来也和鸣人都能听到他渐渐变沉的呼吸声。考虑到他身体状况——查尔斯严肃的谢绝了自来也主动提出背着他走的好意，自来也师徒默契放慢脚步，三人慢吞吞的走着。

自来也对小厂长的能力一知半解，几年接触下来，他大概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更多的信息就不清楚了。斜眼瞅瞅气息慢慢平顺的金发少年，自来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查尔斯聊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时，她大概才两岁。”自来也目视前方，脚下稳稳向前迈进。

借着月色，四周的环境也很清晰。出了村后，走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查尔斯挑着空旷一点的地方走，以防惊到草丛里的蛇类。小教授仿佛没有察觉到自来也的进一步试探一般，微微一笑：“是吗。”

“那么，你到底是艾路什么时候的朋友？”

查尔斯眼眸微垂，如实回答说：“……前世的朋友，但我想，今生也不会变的。”

自来也停下脚步还想再问，看看少年轻蹙的眉头，话锋一转，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

听不见身后那两人的动静，鸣人回头看了看，抱胸问道：“好色仙人？”

查尔斯冲自来也摇摇头，不以为意道：“如果您是问鸣人的事，请您相信，我本人对那只尾兽没有任何企图；如果您是问我，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鸣人皱皱眉，严肃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如果鸣人开启仙人模式，就会发现少年精神在不断萎靡，连带着身体也跟着越来越衰弱。

查尔斯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不过就是保险在起作用。来之前，我们并没有预料到仪器会出故障，实际情况和我们预想的有些偏差。”

即使没有打开仙人模式，自来也也能通过自己的经验判断出查尔斯的状态不是很好，男人神情凝重：“你这种情况真的能应付接下来的任务吗？”

“自来也先生，在一旁帮助鸣人控制那只尾兽这种事我还是能办到的。”查尔斯叹息道，“现在退回去也没用，我的时间快到了。离开之前，我得为我最重要的朋友做点事。”

为了艾尔？自来也拧起眉毛，看穿他想法的查尔斯慢慢说：“这个位面里，我的朋友活动信号是最强烈的，我不知道还得再过多久她才能回来。但是除了这里，我们压根不会有机会再找到她。这个世界至关重要，不容出错，而你们却有着很棘手的敌人。”

自来也低头沉思，索性不再吭声。

鸣人抿紧嘴唇。

“我得保证，假如她回来了，在我下一次到来之前她都能得到可靠的保护才行。”查尔斯转头看着鸣人，“忍者的规则她还是不懂，所以她这次才会吃个大亏。”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鸣人沉声道。

“……作为世界上唯一的异类，也许某一天她会很孤独。”查尔斯歇息一下，迈腿向前，“鸣人，你也许不了解艾瑞克，他不可能舍弃数千万的同胞于不顾。于公于私，他都会选择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去。”

“那是艾瑞克的选择，不是艾尔的。”鸣人直视查尔斯，“我真想给你一拳。”

查尔斯停下脚步，微笑着看鸣人：”那你为什么不呢。”

噫，情不自禁想起艾瑞克被鸣人摁在地上打的那一幕了怎么办？还挺有意思啊。查尔斯心不在焉地想，上一次艾瑞克被金发碧眼的男人压着打是什么时候来着？是那年他在沙滩上被美队逮捕那次吗？

“因为我知道，她如果能回来，她就不会再离开。”鸣人伸出小指，“我们有过约定。”

约定的那一刻，小指相勾的触感至今残留在他记忆里。

“爱是互相保护，连同对方的梦想一起。我曾经以为，如果她离开了，我能毫不费力的一人把这些东西担下来。可是我现在却觉得，如果能两人一起努力，那才是最好的。”查尔斯沉默地看着鸣人，鸣人冲他咧嘴一笑，“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她不会跟你走。”

——“是因为你需要我，我才得以幸存至今。”

余音在耳。

查尔斯挑了挑眉，终究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旁边全程围观的自来也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你们都在说谁？”

艾瑞克的事自来也一点也不知情，所以查尔斯张口闭口间来回切换的“他”、“她”直听得自来也迷茫不已。

“这件事说来就长了。”查尔斯随口回道，“您姑且当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