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义电影#异度空间开机#恐怖电影《异度空间》已于十一月十号在连城开机,影片全程由梅狸猫剧组负责拍摄工作,周子允、黄芸莉领衔主演,蔡思琪主演,讲述一个温情感人的故事。】
因为剧组在连城大学借着大礼堂拍摄的缘故,开机的消息也终于是瞒不住了。
不过官宣的消息,肯定不是由其他媒体先一步发出。
早在其他媒体记者得到消息,着急忙慌的写着文案上传时,光影传媒将一早备好的官宣博文推出。
关于卢正义以及他的剧组有多‘卷’的事情,老粉丝都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但奈何,这一次咒怨的播出,为他吸引了太多的新粉丝,以至于这条话题再一次被顶上了热搜。
“:卢导又又又偷偷开机了!”
“:啊?我没看错吧,温情?是温情吗?”
“:如果是别的导演,恐怖片里贴温情标签我可能还会接受并且屏蔽,但是卢导的话,光是温情两个字已经让我有些迫不及待是一部怎样的‘温情片’了!”
“:盲猜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温情片。”
“:卢导,我老阎王这位子你来坐。”
“:啊啊啊啊啊!卢正义居然来我们学校取景,我都不知道!(定位地址连城大学)”
而等到各路官博、营销号编辑好文案上传时,网络上的评论度直接就把他们的博文顶下去了。
以卢正义现如今的名气,已经不需要进行大范围的推广,仅仅只是官宣新片开机,立刻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和期待。
其中,很多人都对于这条官宣博文中的‘温情片’感到错愕,随即是期待。
如果说以前,唐国观众们对于恐怖片的刻板印象是‘不恐怖’的话,那现在观众们对于卢正义的刻板印象就是‘太恐怖。’
不管是什么类型,宣传时用什么样的宣传语,只要是卢正义这个人鼓捣出来的片子,那肯定就是恐怖、惊悚的,这样的刻板印象。
但这一次除了网友讨论,不少圈内导演也加入了讨论。
“:六,刚干了一票大的,连休息都没有就又开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圈里来了个卢正义,我这上半年才拍完的片子,投资商就天天来问片子剪好了没有,说什么卢正义怎么能那么快把片子剪出来、放出去,你怎么就不行?拜托,我他妈拍的是科幻片、科幻片!后期制作很麻烦的!”
“:这哥们不是年前才结婚吗?婚后直接去了和国拍戏,回国了还拍,这是有家不敢回?”
“:我只能说有了卢正义以后,粉丝天天私信骂我是不是要把片子压到棺材里才放出来,说人家怎么开机拍摄到上映只需要六个月,到我这里过审了一年还不定档。这是我不想让片子上映吗?啊?我天天就瞅着片子什么时候能上好吧!”
“:看得出来,诸位同行怨气都很重。”
内卷文化,总是让躺平的人感到不适。
本来工作就烦,还有人天天在旁边内卷,完事了其他人就会对比起来,‘那个谁谁谁怎么行,你怎么不行?’、‘人家一个小时就把合同过完了,怎么伱就要一天’、‘专业知识不行就回去重修,要不然就去考研……’
这导演行业也是一样。
本来大家一年拍一部片子都挺累的了,现在冒出来一个卷王,他不仅仅一年拍两部,而且还都能在短时间内上映,这搁谁能做到啊?
片子能不能上映又不是导演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有演员的行程、资方的许可、宣发的安排……各种方面协调妥当后,这才能顺利定档,紧接着上映。
完事了,观众不知道啊。
但他们又联系不到别人,就开始找那些跟剧组相关的人联系。
那些明星有粉丝维护,还不怕,粉丝还能帮他们解释‘片子不上映,得看剧组的安排。’
可导演能有几个粉丝啊?很快,评论区、私信就全被占领了。
不过别人是不是为了卷而卷,卢正义不清楚。
但至少在他这里,他工作完全是因为快乐。
跟一个觉得‘工作很快乐’的人比较,没有人能卷得过,除非是一个同样觉得‘工作很快乐’的人。
但可惜,那个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跟卢正义不在一条赛道上。
……
……
“罗医生,我没有病。”
阳光从紧闭的窗户照进屋内,却没有给这间屋子带来暖意。
客厅内,饰演章昕的黄芸莉蜷缩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像您这样的医生,我不说见了上百个,但几十个却还是有的。其中比您有资历、名望的医生也有。”
“北都、海城、广府……国内什么大城市我都去过了,国外多么有名的医生也见过了,没有用,就是没有用。”
“我没有病,我只是一个能见鬼的倒霉蛋而已。”
不管是肢体还是神态,都在透露出她对于自己被定义为‘精神病人’而显得不满。
“不要着急嘛,不管有没有病,就当是聊聊天嘛。”
而坐在她的对面,已经将近四十的周子允扮演着罗占医生显得很从容,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似是很熟悉,“我的收费并不便宜,一个小时两千块钱的费用,足够很多家庭一个月的开支。”
“这笔钱,你的表姐已经付给我了。”
“现在咱们已经开始聊了得有……十来分钟了,退款是不可能的,剩下的时间,你就当是花了两千块钱找了个陪聊,你觉得怎么样?”
他显得很和气,一边说,一边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听到价格,章昕眉头紧皱,“那你这陪聊还挺贵的,一个小时都快赶得上我一个星期的工资了。”
“没办法,毕竟我有名气嘛。”罗占并不在意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反而很自得的回道,“可能我在能力上并不匹配这两千块钱,但毕竟我有名气,大家都喜欢找我,这收费自然也得贵一些,才有借口把没有竞争力的客人挡在门外嘛。”
“这么直白的跟你的客人畅谈心声,真的好吗?就凭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如果宣扬出去的话,你可是半个客人都不会再有。”章昕冷声问着,从始至终都不曾掩盖自己对于医生的敌意。
“半个客人,那确实是挺吓人的。”罗占笑起来,“不过章小姐真的觉得,精神病人的话会有人愿意相信吗?像这样被‘污蔑’的事情,我可是经历了不少呢。”
“我说了,我不是精神病人!”这句话明显触碰到了章昕的底线,有些焦躁起来,“本来因为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鬼就很害怕了,现在还要被当成精神病人,被歧视。”
“哦?”
罗占眉头一挑,“你经常因为这个状况而被歧视吗?”
“我……”
章昕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顿了顿,她的表情变得微妙,回道:
“罗医生,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的病跟这方面有什么关系吧?”
“认为我对于外界其他人的看法过度在意,看到别人偷偷说小话就认为是在诋毁我,看到别人朝我笑就认为是在嘲笑我,甚至在大马路上都一直觉得其他人在看我?”
“抱歉,像这样的判断,已经有好几位医生给过了。”
罗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无奈的把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刚才突然听你这么提起,我确实是有这方面的猜测,毕竟你连过往病例书都不愿意给我,所以我只能这么猜测了。”
章昕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出声,“罗医生,说起来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精神病医生都能理所当然的把病人所看到、听到的事物,判定为是幻觉呢?”
罗占笑起来,“因为人的大脑……”
“因为神经递质分泌紊乱,导致精神恍惚的感觉,很多记忆中的片段会不自觉出现,也就是幻觉的产生。”可他话还没有说完,章昕便已经打断了他的说法,“癫痫、生理因素、精神分裂……都有使人产生幻觉的可能。”
“几年前,佛郎国一名46岁的黑人妇女在被发现在床上失去知觉后,被救护车送到了急诊室。”
“病人把家里所有安神的药都吃了,因为她的眼前出现了别人看不到的画面。”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紧盯着罗占,“在急症室的情况稳定后,她被送进了住院病房。”
“患者出生在西印的一个岛国,25岁时移居佛朗国,曾经经历过一次离婚并再婚了。她和现任丈夫和女儿住在一起,没有工作。她的过去没有经历过任何疾病或药物滥用的情况下,生活状况相对幸福。”
“而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她却需要入院接受监管和治疗,需要每天接受奥氮平15mg的治疗。并且在后续出现抑郁症状时,加入度洛西汀60 mg,而直至现在,医生都无法从她的身体状况和生活经历中分析出她得病的原因。”
罗占默默坐在沙发上,他发现这个有着丰富看病经验的病人,比他想象中的棘手。
“这份夹杂在苄基哌嗪治疗急性精神分裂症患者报告的开头,这位黑人妇女在看到所谓‘幻觉’,惊慌之中服用安神药物是人的本能反应。”章昕继续解释,“而过量服用药物后,被送到急症室治疗,这些都没有什么。”
“但后来,在医生的介入下,她的情况直接被定义为‘急性精神分裂’的情况,而后开始一系列的治疗,直至最后出现了更多的关联病症,整个人的情况可以说是急转直下。”
“虽然在病例的后续,论文的主人以苄基哌嗪治疗结果良好作为结尾,但这种受到管控的精神药物你我都清楚,这位最后到底是否有被治好,没有亲眼见到情况,我们都无法判断。”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那么问题来了,医生无法诊断其得病的原因,但就因为其表现的病症就将其定义为‘精神分裂’是为什么?”
“很多情感障碍导致的精神疾病,医疗科学至今都无法解释其原因,那为什么你们作为医生可以理所当然的给出判断。”
“罗医生,你为什么觉得,我所看到的画面是大脑产生的幻觉,而不是我看到了你们所看不到的‘真相。’”
而坐在她的对面,罗占全程没有打断,安静倾听完她的叙述后,点点头回道:“确实,你说的这个想法是有可能的。”
“……所以你也相信有鬼?”
章昕紧盯着他,“刚才我所说的案例,你是可以在相关的新闻以及医学论文里找到的。”
“不,我个人是不相信的。”
罗占摇摇头,“但我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既然你都已经举证了,那我也来说说我的亲身经历,不是从什么新闻、论文上看到的内容,而是我治疗病人的案例。”
“一个跟你有着相似情况的病人,二十九岁的男人,一个健身教练,身体状况非常好,但是他说他能看见鬼。”
“结果不用说,肯定是你把他治好了。”章昕兴致缺缺的坐在沙发上,“不过一个健身教练也付得起你一个小时两千块钱的咨询费吗?你花了几天把他治好的?”
她的状况明显比一开始谈话好了很多,不再把双腿放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着,而是渐渐把腿放到了地上,松弛的靠在沙发上,像是对面的医生一样翘着二郎腿。
“几天?几年!”
罗占笑着纠正道,“精神治疗可不是一日之功,而且两千块钱只是一开始确认病情的费用,后续用药和持续治疗,收费会慢慢降下来的。”
“比起于一开始低消费,随着治疗慢慢把价格提高。”
“我感觉这种一开始高价,慢慢把价格降下来的收费方法,客人或许更能接受。”
这段话让章昕第一次在谈话中露出笑容,“罗先生,我觉得比起做一个医生,你去做生意或许会更合适一些,毕竟……”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却是猛地顿住了。
“生意?那不行,这么多年医学书不能白……”
罗占刚开口想回些什么,就看到坐在对面,本来已经随着‘话疗’,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章昕的神态开始变得紧张,甚至于是……颤抖!
“怎么了?章小姐。”
他赶紧站起身,基于职业习惯,目光在其周围扫视着,确认她的身旁没有什么尖锐的利器。
但章昕却没有回应,她的眼睛死死的注视着其身后。
这眼神,让站在旁边的罗占都有些心里犯怵,不自觉的顺着其眼神朝后头看去,但却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客厅,仅有自己和她两人。
“罗医生,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看到了幻觉吗?”章昕突然抬起手臂,直指电视机那边,“那我现在跟你说,现在电视机旁边站着一个鬼,你是信还是不信?”
这话一开口,整个房间内的氛围都不一样了。
罗占沉默着,望向她手指的方向。
被阳光照着的房间内,远处的方桌、椅子、电视机、花瓶……一切都在他的视野之内,但就是没有半点儿多余的影子。
与先前一样安静的客厅,却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好一会儿,他转过头,看着她,“我不相信。”
可随着这句话落下,伴着‘砰’的一声声响,本来紧闭着的窗户似乎是因为锁头老化的缘故,直接被屋外的冷风冲开。
高高扬起的窗帘和敞开着的窗户下,一股刺骨的冷风吹入屋内,让两人都是一激灵。
“咔嚓!”
随后,清脆的碎裂声让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的两人又是一哆嗦。
似是被风吹的,放在电视柜上的花瓶突然摔在地上,清白的瓷片儿落了一地。
“……”
罗占恍惚的看着身后那空荡荡的客厅和地上的瓷片,“是风吧?”
他呢喃出声。
但紧接着,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又强调着,“是风啊。”
而正对着罗占的镜头,清晰而又准确的捕捉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神态变化,包括那莫名有些青紫的嘴唇。
……
……
结束拍摄这一镜头,剧组的人赶紧把窗户关上,又把暖气调高。
但不知怎么的,明明有连城是有暖气供暖的,但这室内的温度却怎么都上不去。
一群人即使是在房子里,且紧闭着窗户,却也得紧裹着大棉袄。
几个演员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剧组里的其他人,却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不过具体的情况,他们是瞧不见的。
而作为当事人,周子允和黄芸莉显得有些恍惚,坐在拍摄现场的沙发上,似乎还没出戏。
“卢导,你能不能别突然把这位姐们叫出来。”
剧组里唯一能看清刚才发生什么的,除了已经跳得远远的,生怕粘了晦气的阿勇,也就是王晓旭能瞧见自己的‘同僚’的辛苦付出,走过来无奈的看着卢正义。
但在走过来之后,他却有些畏惧的看着这一动不动的女人。
比起于上一次,在酒店里隔着面具去感受恶魂,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与自己做出不同选择的阴魂。
老实说,王晓旭仅仅只是面对着,就不由自主的升出了寒意。
特别是对方那张看似精致,但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波动,完全就像是个人偶一样的脸庞,更让他朝着卢正义的另一边靠了靠。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卢正义笑着用手指敲了敲面具。
旁边,面无表情的雪女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乖巧的回去了。
比起于以前,叫出来以后还得再三警告才愿意回去,这家伙越来越听话了。
刚才那一幕,比起让王晓旭去把花瓶摔碎,他是在看到两个演员的对戏后,自然而然的升出了让雪女帮忙的想法。
而从现场拍摄的结果来看,他们的反应都很不错,很自然。
“卢导,你说……她这个样子会很痛苦吗?”当雪女回到傩面后,王晓旭却不自觉的问着,“我如果有一天做了错的选择,也会变成她这个样子吗?”
“痛苦?”
卢正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她这个状态,能让她产生情绪的事物可不多。”
“别说痛苦,开心、伤心、生气……这些最基本的情绪,她都是没有的。”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让她有了那么一些畏惧,愿意听从我的指令。”
在死和听话之间,她找回了一丝丝的人性,学会了对强者的畏惧。
“而且我说晓旭,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情感化了。”
接着,卢正义又显得有些无奈,“你本来就是个老实孩子了,这还非得去代入别人的视角,这不是瞎给自己找罪受嘛。”
“想变成她这样?那我觉得你这辈子该是没什么机会的。”
“就这姑娘,我都猜不出来她吃了多少人。”
王晓旭本来还多愁善感的样子一哆嗦,“啊?吃人?”
他变成鬼以后,对于这个存在是有一定认知的。
比如说,鬼是具备一定的意识的。
不管是他这样能长时间存在的鬼,还是那些只在死后,短暂存在一段时间便散去的灵体,都是有一定意识的。
那既然是有意识,吓人还可以理解,怎么会去吃人呢?
他反正这辈子是下不去嘴的。
“其实比起于吃人,更应该说人祭。”卢正义随口解释道,“按照观山道长说,以前的时代就经常会有这样祭神、祭鬼的习俗,只不过后来被废除了。”
“但具体我也没有了解太多,毕竟我又不吃,也没觉得和国那边用血食喂出来的玩意有多强。”
“你现在觉得怕她,那是因为她存在的时间比你长得多。要是你也能过个百八十年的,晓旭,我觉得你不比她差多少,至少就有意识这一点,你肯定就过得比她这鬼样子舒服。”
王晓旭点点头,厉不厉害的,其实他也没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