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州的这段时日,每日都很热闹,而今更是最热闹的时候,几乎整个中州皆有数不尽的美酒佳肴,看不完的莺歌燕舞,彩带纷飞,五彩斑斓,上上下下皆是喜气洋洋。
因闻人叹大婚,北越皇室与显贵大族陆陆续续有主人前来中州恭贺,北越国君更是亲自抵达中州,而卫衍为北周君主,北越上下自然怠慢不得,且任何与政治沾边的往来,都不可能是单纯的往来,两国之间为友为敌,也永远随“利”字而走。
北周与北越为大国,实力强盛,虽说素来不曾正面发生冲突,两国之交却也僵硬得很,卫衍一贯目下无人,统治风格强硬,北越更是难免忌惮周人,唯恐身边之虎持续坐大,饥饿难耐,吞食身边近邻之血肉,正是出于这样的担忧,先前才有和北越与冉魏两国合纵制周的事。
以北越国君的作风,数十年来谨小慎微力求自保,既不与北周作对,也不与北周有过多的往来,而如今却忽而与他国合纵,忽而又背叛盟友转而与北周示好,这前后变化的态度太大,不仅冉魏人摸不清头脑,就连北周人都不能清楚地摸清北越人打的主意。
这也是卫衍这一趟赏脸接受越人示好的原因,北越的政权恐怕已然悄无声息的生变。
北越人大婚的风俗的确和中原人不同,因中州有宏伟城池,也有广阔绿洲,辽阔草原,生态优美,民风奔放,子民大胆而热烈,而这大婚盛宴绵延数里,从城池之中一直狂欢到草原之上,但盛宴已经开始许久,众人却连今日的新人二人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朝歌托着小脑袋看着主宾席之上,那身材魁梧却面相憨厚的北越国君正托酒大笑,而北越的太子与前来贺喜的皇室也各有心思一一赔笑,卫衍的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那魁梧的北越国君早已喝得鼻子发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声,但卫衍却像无底洞似的,明明喝了一样多的酒,却丝毫醉态也无,依旧姿态优雅高贵,从容有度,一派清醒,仿佛滴酒未沾。
“皇兄与那北越国君相谈甚欢,歌儿你看,那国君身边的几个北越皇子脸都绿了,还强自欢笑着呢!”卫芙凑在朝歌耳边,低声评论着。
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朝歌从卫芙那听说了卫衍这几日倒是不清闲,日日由那国君和北越太子、皇子轮番作陪,今日卫芙更是用了“相谈甚欢”来描述他们的交谈,朝歌倒是纳闷了:“那芙姐姐为何说其他人的脸都要绿了,强自欢笑着?”
“笨蛋!”卫芙轻轻地点了点朝歌的小脑袋,语气中含着几分自得和骄傲:“北越既要示好,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需得割肉,而皇兄不拒好意,自然谈得上‘相谈甚欢’,但那几位皇子见自己的父皇割肉割得这般痛快,能不心疼么,可君主一言岂是儿戏,他们只能强颜欢笑,这么憋着,脸不绿才怪呢。”
先前北越人不是还和他国合纵制周么,北周处于被动之势,怎么转眼之间,周越两国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