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不害人,可也不愿别人害歌儿,倘若因此还连累了身边的人,歌儿……定不饶恕!”朝歌在卫衍不管不问的态度上本就有气恼,如今自己又如此被动,奶奶受了伤害,自己又被禁宫中,朝歌隐隐知道,这事与她即将及笄有关,有人不愿意她当这个皇后,若是冲着她一人来便罢了,可因此害了奶奶,还牵扯出梁国之蛊,用心狠毒,朝歌岂能任人宰割:“只是如今我在明,敌在暗,我若轻举妄动,反倒让人有机可趁,歌儿问心无愧,且让他们放马过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贼人动作越多,留下的蛛丝马迹便越多。”
朝歌这几日也想明白了,虽然这蛊与梁国有关,但绝对和赵公陵无关,如今的西梁处处受诸国牵制,绝不可能在这时候用这样愚蠢的方式得罪北周,更何况……被下蛊的人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清醒一日,便会念及昔日的情谊,反而对赵公陵所扶持的北周是有利的。论情,赵公陵绝不会允许他的人在奶奶身上动手,论利,如今这局势并不能为西梁带来丝毫利益。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不过是有人刻意牵扯了西梁,目的在扳倒她和父母亲族。但仅仅是一个食髓蛊就想牵扯上她和云氏,未免也太牵强,贼人必然还有后招。
兰玉姑姑愣了愣,朝歌虽有些小脾气,但一贯待人宽厚善良,她惟恐她会吃了亏,如今看来,朝歌的心里头却跟明镜儿似的,兰玉姑姑不禁感到无尽的宽慰,似彻底地放下了心来,笑道:“小姐莫怕,此事牵连不到小姐,更牵连不到小姐的父母亲族。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何况陛下那儿……是护着小姐的。”
若不是护着朝歌,今日卫衍恐怕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明下月来提点她即将发生的事。
朝歌隐隐觉得不安,兰玉姑姑的话似在诀别,可朝歌实在想不明白,又惟恐自己多心,便也笑了:“谢谢姑姑安慰我,歌儿不怕的。”
兰玉姑姑又为朝歌泡了杯安神的茶,伺候着朝歌喝下了,夜里好睡得安稳些,也不知是不是那安神茶发挥了功效,朝歌果真粘床则睡,一夜无梦,睁眼便是天明。
是日天气却极阴,黑云压城,轰隆隆的暗雷,却又久久没有雨滴落下,朝歌悠悠醒来时,不知已是天明,看这天色,恍惚间却以为时辰尚早,因而兰玉姑姑并没有来唤自己起来。
正当朝歌迷糊之时,寝殿之门忽然被人突兀地推开了,挽珠急急忙忙地从外头而入,天气渐冷,挽珠却跑出了满头大汗,发髻都歪到了一边,她面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扑通一身在朝歌榻前跪了下来,神色慌乱,几乎要哭出来:“小,小姐!今日陛下下了早朝,邢司的人求见了陛下,说是……说是查到了重要的东西……”
邢司的人查出了敏知姑姑原来并非常人,而是前梁萧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当年北周铁骑踏破梁国宫门,萧皇后难产咽气于后宫,皇室几乎覆灭,唯独那位刚出生的梁国小公主没了踪迹,都说是那位梁宫侍女带走了小公主,颠沛流离,幸免于难。
那位梁宫侍女投奔了当年的卢阳公赵太傅,赵太傅是太皇太后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