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说得那般云淡风轻,但却成功地让朝歌的面色微微发白,唇儿紧抿,如今是兰玉姑姑受苦,他日又会轮到她身边的谁呢……
“兰玉之死并不冤枉。”卫衍的语气平静,在他看来,自然是不在意一个奴才的生死:“下月便是你的生辰,今年你将及笄,若人有心要阻挠你羽翼渐丰,你也该早做应对。”
朝歌愣了一愣,没料到卫衍会提及兰玉姑姑的事,半晌,朝歌方才点头:“嗯,办好了。”
“那奴婢的后事已经办好了?”
卫衍的嘴角蓦地向上勾起,却不言语,也不理朝歌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模样,缓步往外走去,朝歌一时竟也忘了以往和他的三分生疏七分忌惮,气呼呼地追了上去,卫衍冷不丁脚下一停,朝歌便一脑袋撞上了卫衍的后背。
不是因为男子德行修远,那就是因为她半点让人产生邪念的女儿态都没有咯!
“那是因为什么?”朝歌莫名地顺着卫衍的话回应,卫衍又不答她,只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朝歌当即回味过来,好不容易强作镇定的小脸又刷地一下涨得通红,双手抱胸相当警惕:“你,你,登徒子!”
卫衍不紧不慢地起身,微拢了衣襟,那玄纹云底锦服宽松修长,极端风雅,虽看着与世家公子无异,可那骨子里的君主之威还是让他看起来神韵独超,先前他躺在外头,朝歌下也下不来,此时见他起了榻,也忙挪到榻沿下来,在哪说话都好过在床榻上说话。
“古人云坐怀不乱,大约不是因为男子德行修远。”卫衍不答,只懒洋洋地扯开话题道,听着倒一本正经。
卫衍缓缓地眯起了眼,朝歌愣了一愣,又猛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怕他看穿了自己心中暗暗骂他是妖魔,且她这些年在卫衍面前规矩了许多也生疏了许多,不如小时候那般肆无忌惮,刚刚那番大动作,倒好像是自己心虚,对他有所图似的,朝歌绷下小脸来,尽量不让自己在他面前露出慌乱:“我的意思是,你此刻不在宫里……没关系吗?”
猛地摇头,朝歌越发面红耳赤,拼命想要将脑中不该有的念想甩出去,卫衍太危险了,似勾魂摄魄的……的妖魔!
“你怎么……怎么在这!”朝歌被卫衍这么神魂颠倒地一笑,反倒当即回过神来,如避洪水猛兽一般蹿得老远,小脸涨得红红的,更似被气恼的……她得承认,卫衍若不严肃的时候,也并不可怕,他姿态慵懒,丰姿奇秀,薄唇似笑非笑,凤眸狭长上扬,撩,撩人得很……方才,方才她的鼻尖擦过卫衍性感的薄唇,隔了这样久,朝歌竟觉得那嘴唇的余温仿佛还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