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的阳光,明媚而不炙热,透过彩色的玻璃,映在我的侧脸上,有些微微的疼,三娘这一巴掌,还残留着力道,让我的心很难平静下来。</P>
打开留声机,放了张唱片,随手顺了瓶红酒,熟练地开塞醒酒,最后坐到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嘬了一小口。</P>
味道很苦,我怀疑地打量着这杯红酒,然后立马起身关掉留声机,突然觉得它很烦。</P>
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可胸口还是莫名的堵得慌,这股情绪的积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是从妖重打掉孩子那赌气开始的,还是接了统帅这挑担子开始的,还是因为三娘……</P>
总之,也可能是很多个因素造成的,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心理,已经出问题了,已经开始病入膏肓的地步了,我这个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棋子,被爷爷一步步戏谑般的这样安排,又何尝不是给我建造了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牢房呢!</P>
我能有什么话语权,有了话语权,也不一定有支配权,就算有,万一错了一步,就意味着我不懂得审时度势,很可能还害了其他人,这种感觉太纠结了。</P>
泪水在不自觉中,已经啪嗒啪嗒掉在了桌子上,一不小心手里的红酒,也掉在了脚下的毛毯上,还溅了一裤腿的酒渍,这一下子,便更让我烦,我抬起胳膊抹了把委屈的泪水,“他妈的……”</P>
反正酒也洒了,那就洒的再彻底点吧,反正这条毛毯也要洗,反正这瓶酒就像我的人生一样,难喝的很,抓住酒瓶就要往下砸,“去你的!”</P>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这个人和我一边高,都是一米九的身材,不过此刻我们穿了鞋子,都有一米九二的高度,他离得我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有股非常特殊的香味,那种香味形容不出来,只是一种很想和他亲近的味道,他挡住了窗口的阳光,我在湿晕的泪花中,看清了他的脸,“妈的,你放开!”</P>
酒瓶里的液体顺着我的胳膊,将我的半边身子浸湿,心里只觉得点背,连你也要搞我,他撒开手后,反正还要去洗澡,我自虐般地把最后半瓶全浇到了自己的头上,雪白的发丝和猩红的酒水混在一起,让跟前的上官修罗看的微微一怔。</P>
但两个男人多少离得太近了,我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有点不自在,更别说他本来长得就好看的像个女人,一把推开他,酒瓶放在桌子上,呼出一口怨气,“你来干什么,找我有事?”</P>
他迈着笔直的长腿,朝我又贴过来,他身上那股没来由的香味又扑鼻而来,距离这么近,能看见他眼睛虹膜是血红色的,像一朵漂亮的彼岸花,他总是妖重的哥哥,多少眉眼间还是有点像的,一发愣竟没有舍得推开他,“有事就说事,我衣服都湿了,你贴的这么近干嘛?”</P>
他紧闭着唇瓣不见说话,盯着我的眼睛又逼近了半步,我瞬间脸红了,卡在喉咙的怒意差点吼出来,可是我吼出来,不就代表我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了么,我操他妈的,我对男人可没兴趣啊,要发疯也是他先发疯吧,就这样我没敢有什么下一步的举动,就这么盯着他,“搞什么,快亲上了,我身上有吸铁石吗?”</P>
上官修罗停住,我躲开他的嘴巴,你妈的,真不要脸,之前在北平非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想法了,不过他不是这种人吧,就在我快挺不住的时候,他开了口,声音竟有些温柔,“你怎么哭了?”</P>
他说话间,微微的鼻息都扑在我的耳垂上,实在是太过分,我忍不了了,一把狠狠地将他推开,“我没事,我不会哄人,刚才把三娘惹哭了。”</P>
我赶紧扯开话题,顺便把三娘扯进话题,这让我觉得我还正常,我喜欢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啊呸,我一直喜欢女人!</P>
摸着湿漉漉的半边身子,一阵心烦意乱,解开扣子就把上身脱了个精光,“那个我去洗洗,你等我一下。”</P>
他点了下头,然后眼睛瞄向了我的腹肌,我心里彻底怕了他,连忙逃也似的,去了走廊对面的洗浴室,不大一会儿,我裹着浴巾去衣柜里翻衣服,三娘给我准备了很多款式的衣服,我倒是不愁没衣服穿,摸着衣服丝滑的面料,心里满满的都是三娘的爱,爱是自私的,她爱我这样,那我也应该爱她这样,不能再给她添堵。</P>
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黑白格子衬衫,很贴合我的身材,再搭上一件极为修身的黑色风衣,显得我头发特别的白,皮肤也特别的白,人是爱美的,盯着自己这副满意的皮囊,心情不自觉地就开始好起来,原来一张好看的脸,也可以治愈一个人的心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