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若是他自己下了山,舒璃就是独来独往没有家业和家人。那天高地远,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再相见的可能。
舒璃心里好笑,任谁听到一个帅而不自知的美男对自己表白,心里还是有一丝喜悦的,然后听到人继续说。
“在你离开山洞之后,我一个人呆着。”霍骁轻轻拿手触碰了一下舒璃散在枕头边上的头发。
“我努力回想了我一生的情绪,那些直觉里,好似是没有起伏的一生。”
“我不会因为一朵花喜悦,不会因为一棵树惆怅。”
“我只是忘记了一些记忆…”
“所以呢?”舒璃转头看他,圆狐狸眼睛里透着看不透的光。
“所以——”霍骁鼓起勇气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他的力气很大,因为内力的原因,即便是受了伤,舒璃现在这个小身板他都能轻易举起来。
舒璃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她捂了半天都没捂热的身体,被埋进了一个温暖的存在。
“所以,既然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只是相看一眼就成婚,那我已经相看过了,我想和你成婚。”
只要成婚,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在任何时候都留下她。
舒璃无父无母,她就像天上的鸟雀,她属于自由,但他现在想要自私的绑住她,哪怕只是一段时间也好。
就让他,放纵一下自己,让直觉里那个冷心冷情的霍骁获得这尘世的一点温暖和束缚。
让他甘心留在一个破烂的山洞里,不去想将军,不去想世子,不去想那些杀手和他身上中的毒。
“是毒…”霍骁搂着怀里的人,眼睛里暗芒闪过一瞬,低声嘀咕了一句,但连舒璃都没有听清。
山洞里柴火的光正在一点点熄灭,连苍鹰都已经闭着眼在鸡笼里休息。
万籁俱寂,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在整个山洞里纠缠。
舒璃轻声笑了一下,灼热的呼吸喷在胸膛上,她拿手指头点点,“那你知道自己有没有婚约?说不定你还有另外的相好。”
应该是没有的。
话本里不近女色的大梁战神,将军府里一个女婢都没有,从来只会刀枪剑戟,面色清冷,却在这个小山洞里对她诉尽衷肠。
该说她运气好,碰见个失忆的将军。
还是说她运气差,一眼就误了终身。
“我———”霍骁顿了一下,他大概确定,但他不敢肯定。
“你还有病,所以啊,终究是我吃了亏。”
舒璃柔弱无骨的手腕抚上男人的手臂,硬邦邦的还带着点药香,两人挤在一床棉被里。
“那你辛苦一点,”霍骁摸摸舒璃的脑袋,“只能自己开解自己了。”
笑死,霍骁突如其来的冷幽默好会。
舒璃将人摆正躺好,摸了一下腰上的布条,没有渗血。
战神的身体就是好嘿。
舒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手搭在霍骁的身体上,轻轻说了句,“睡吧。”
有个免费暖床的感觉也还可以。
霍骁这副皮囊还真的没话说,再怎么看,都不吃亏。
霍骁心跳持续加速,缓了半晌,才慢慢平静下来,闭上眼睛之前,他唇齿微动,舒璃,霍骁。
他不能死,一定要活着。
一夜好眠。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舒璃把头埋在被子里难得赖了个床。
身子板弱,还修的雷系异能,所以身体大多时候是凉的。
古代的被子保暖效果也一般。
确实没有人形取暖器来的舒服。
而且霍骁本人,睡相极佳!
舒璃半阖着眼睛在人手臂上画圈圈,芙蓉暖帐春宵苦短,晨起有暖炉难怪自古君王不早朝。
有人压抑着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刚睡醒的喑哑和忍耐。
不过霍骁确实是正人君子,一晚上他们盖着棉被纯聊天,即便睡着了也从不曾逾矩。
舒璃在床边拿了一件淡粉色锦缎纱衣,轻挽淡薄如清雾胧绢纱,披上之后才开始挽头发。
“我来帮你。”身后有手伸过来,然后被舒璃打掉。
“还没成亲,”舒璃用手灵巧的在身后挽了个发髻。“你别以为这招好用,就天天用。”
霍骁就半坐着,也不动,用手碰一碰舒璃散落的发丝,然后看着一截雪白的脖颈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
陌生的滚烫的欲望在霍骁压制下渐渐褪去,然后又有温香的温情从身体里漫出来。
这种感觉陌生。
但却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