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河出去后,徐岩走上前,在矮柜子上将那黑色比指甲还要小的东西收入掌心中,将它放在口袋里,再默默的把她的手机装好水晶手机壳。
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握住她左手,宽厚的大手完全将她纤纤玉手包裹住,脸上的胡渣未曾刮的干净,带着点点的刺轻轻蹭着她白皙的手背。
半响,楚悠许是被手背上的刺痛弄醒了,悠悠的睁开双眼,睫毛颤抖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雪白,随后看到了徐岩,四处张望却沒在房间里看到懿的身影。掀开被子想下去的时候被徐岩按住了,徐岩说:“你现在身子虚弱,要好好调养。”
身子?虚弱?调养?
楚悠一下子想起了之前沈懿河扑过去即时把她抱住滚到了一旁,随后,随后,随后好像是双腿间忽然流下了血,流了好多的血,之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孩子?!
苍白的手抓住徐岩的领子,楚悠脸颊隐隐发白,嘴唇颤抖不已,声音染上了浓重的哭腔不停地问道,“徐岩,我的孩子呢?我孩子呢?孩子还在么?”
徐岩眉头轻蹙,“你放心吧,孩子还在,一切安好。”
孩子还在,一切安好。这句话犹如定海神针一下子就将楚悠心中慌乱的情绪安定下來,她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孩子还在。”
她真不知道如果孩子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不在了,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唯一的依靠便是这个孩子啊……
徐岩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楚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眸里闪过一丝对他的愧疚,随之低下头,垂下眼帘,“那是沒有办法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你。”
“所以……你就骗我说,说你那个时候去医院检查只是得了感冒去买药而已?”徐岩望着她,“其实你是去做了B超对吧?”
如果不是沈懿河跟他说,或许他一辈子都被她蒙在鼓里。
楚悠承认,“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是因为被我知道了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就不会像个白痴一样被你利用,被你当作踏脚石了么?”
徐岩想听的是她对自己的解释,就算不承认也行,而不是她干脆利落的承认,那样只会毁灭了他所有对她仅存莫须有的幻想罢了!
楚悠沉默了,那也代表她默认了。
徐岩问,“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或许是他最期待的答案了……
就算是敷衍也好。
他从初中时代开始,就已经喜欢上她,跟她告白却只有被拒绝的份儿。他想或许时间的磨砺,会渐渐磨砺淡化他青春时对她的感情。可他万万沒想到,那只会浓重加深于他对她的感情,愈來愈深,渐渐陷入她深深的漩涡里,愈來愈无法自拔,无法自控。
楚悠抿了抿双唇,并沒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雪白的被褥。
沉默或许是最好的借口。
徐岩嘴角扬起一抹略微苦涩的笑容,弯腰在她发间轻轻一吻,声音沙哑而有些沧桑,“我知道了。”
他想,他该退出她的世界了……
脚步的声音夹杂着门打开又关了的声音。
楚悠抬头,病房里早已沒有那个人高大温暖的身影,显的那么空荡荡的,充斥着悲伤的气息,也显的那么的寂寥和无助。
她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从她的世界里退出了。
对于这个男人的爱护,到头來,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连最低微最廉价的道歉都來不及对他说。
每一次,她都是在最无助最孤苦最害怕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都是第一个找向他,而不是懿。听着他在电话里对自己的安慰,在自己最黑暗的时期也是他为自己点上了一盏明亮而温暖的灯火,照亮了前方的路。
每次自己想做任何事情,也是他做准备。
楚悠缓缓躺回床上,侧了侧身子,双眸正好对上了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水晶的手机壳。细细碎碎无数的小水晶闪着耀眼的光芒,只有她知道这些水晶都是他花了三天,熬夜为她亲自粘上的。
为什么觉得心里如此酸涩。
酸涩的感觉如同无形宽大的网罩在身上,让人窒息。
心脏,也痛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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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学校里,女生宿舍里。
何轻,陈一筱,徐浅浅,三个女孩。
正蹲在地上忙着收拾行李的是何轻童鞋。
正蹲在地上和何轻一起收拾回家的行李是陈一筱童鞋。
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欣赏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两位是徐浅浅童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