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斯前几日带回了苏娇娘的小像。</P>

他看着那隐隐熟悉的眉眼，心里不安起来。</P>

派去福州的人也有了回音。</P>

苏娇娘，竟是嫁了福州大户谢蕴极？</P>

谢蕴极，十三年前，阖府被赵贤忠暗杀。</P>

萧氏幼子萧景安的确未死，十三年前还曾抱着谢氏孤女在福州四处求人收留，因此被追杀。</P>

燕扶苏头疼欲裂，</P>

怎会是与萧野过从甚密的谢蕴极？</P>

拿亲子换萧氏子逃出生天的谢蕴极？</P>

所以，萧景安化名谢安？</P>

所以，摇儿原本是他带来的谢氏孤女？</P>

他垂下眉眼，一片黯然。</P>

万一谢安跟她说了身世？</P>

不是万一，萧景安一定会跟她说身世！</P>

这样，她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萧景安。</P>

“殿下，锁开了。”</P>

小庆恭敬的回话。</P>

燕扶苏顺着目光看去，那锁匠手里恭敬捧着一个完好的金锁。</P>

“去吧！有赏。”</P>

“是。”</P>

燕扶苏盯着那已经没了锁的箱子……</P>

他指骨紧缩，手背上青筋微微隆起，</P>

摇儿若是谢氏女，那她，是否还肯要他？</P>

不行。</P>

不论如何，他总要见她一面，把该讲的话当面讲清。</P>

他不在乎彼此身份，也不在意和萧氏子的立场。</P>

萧氏的藩王，他照样可给。</P>

谢家的仇人是赵贤忠，杀赵贤忠，他也出了力。</P>

他和摇儿之间，并未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P>

燕扶摇面色苍白，修长的手指也苍白。</P>

他颤巍巍的打开了箱子……</P>

入眼，一排整齐、娟秀但带了三分野气的字迹。</P>

“沈晏清”？</P>

一整张纸，都是他的名字。</P>

中间一个，用朱笔圈了出来。</P>

这是何意？又是谁写的？</P>

他接着往下看，好几张纸，全写着谢安的名字。</P>

余下的纸，纸张一张比一张泛黄，字迹一张比一张稚嫩，却一张比一张工整。</P>

他还看到了赵元真的名字，朱笔圈出，打了醒目的叉。</P>

还有燕昭的名字、燕扶倾的名字……</P>

都被朱笔圈出，打了朱红色的叉……</P>

纸下面，是一节人手的指骨。</P>

还有一只光滑的骨笛，应该也是人骨所制，上面还有几个小字，“善觉敬赠。”</P>

而后，便是一些女儿之物，首饰、长命锁、耳珰、布偶等零零碎碎。</P>

看着大小，似乎是些幼童之物。</P>

燕扶苏眸中起雾，渐渐聚起眉峰，他大声喊道，</P>

“桃桃。”</P>

桃桃应声而来。</P>

“殿下，有何吩咐？”</P>

燕扶苏将纸给她看，</P>

“你可认得，这是谁的字？”</P>

桃桃伸头过来，蹙眉看了一眼，</P>

“这是先帝小时候写得字，这个箱子，是先帝在飞鸾宫时就有的，放些小玩意儿的，后来钥匙找不到了，先帝就忘了这个。”</P>

燕扶苏拧上眉头，又问了一遍，</P>

“你看清楚，这怎会是摇儿的字？”</P>

桃桃又看了一遍，点点头，眼里迷茫道，</P>

“奴婢是先帝近侍，先帝小时候写字，都是奴婢在一旁打扇子，有什么认不出的？”</P>

她恍然大悟了一下，“先前先帝的圣旨和批的折子，都是掌印所写，殿下不认得也正常。”</P>

燕扶苏难以置信道，“桃桃，孤教了摇儿半年，她并不会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