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妻子的心不假。毕竟是我从中学时就喜欢的人,就算再生气,我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不了就好聚好散,我也不会傻到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李先生的理智渐渐恢复了,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平静了。
“李先生,你有没有发现,你刚才的样子,跟你认识的某个人很像。”
是谁?李暮生在头脑里过了一遍,突然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很排斥的一段记忆。
“对了,是你的继父。尽管你不承认,甚至一直在回避,克制着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但你多少,还是带了他的影子。”
“呜呜”捂住自己的脸,李先生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他没有忘记,自己在母亲被打得一脸出血的时候,自己就在一边冷冷看着,没有上前阻拦,没有劝解,没有叫人。
直到那人把母亲打倒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终于解了气,得意笑着,扭过头来看向他,略带几分残忍的玩笑道:“看样子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虽然不是我的崽,有几分像我也是难得。”
轰——
如遭雷击,他的耳边嗡嗡作响。自己的意识这一刻才回笼。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像这个人一样,那么冷漠地看着自己母亲挨打,甚至伸不出援手,迈不出一步。
他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自己只是被吓傻了没有做出反应,一直放在心底从来没有提起。
加上母亲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苛责他,他几乎都快忘记。
学校里,他仍然是那个看上去尊敬师长,爱护同学的形象,邻居里,只觉得他是个疼爱老婆孩子的好丈夫。
这些,难不成,都是假的吗?
他以为自己是张白纸,实际上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他身上已经被沾染上了脏污的颜料,却浑然不觉。
“那么,她,她在哪里?”李暮生觉得自己的喉咙生疼,几乎说不出话。
“这个问题其实应该要问你自己了。”
“是你把她杀死的,你难道真就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
是我杀了她,是我杀了杨嫒,是我杀了我老婆。
头越发疼的厉害,像是要爆炸一般。
李暮生的眼睛里噙满了泪,簌簌的流下来。泪眼朦胧间,他好似看到了一个手拿字条暴怒的男人,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一个不顾妻子解释亲手将她杀死却转眼忘记的男人。
那都是他,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是,他怎么能够轻易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
“我,还能再见到她吗?”男人哭着,脸上似哭似笑,像是在自言自语。
人已经死了,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不过,许灯终究还是没有隐瞒。
“她其实一直就在你身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就他一个大男人,妻子不在了,还要照顾一个孩子,哪里有时间把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
玄墨这时的表情也沉重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立在李暮生背后的一个身影,因为是漂浮的,所以一眼能够看出她的身份。
她不是人,是鬼,正是死去的杨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