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半天才从楚柔那声“师姐”中回过味来，那一瞬间怔忡的表情落入楚柔眼中，反倒是与她记忆中那人冷淡的表情如出一辙。

“师姐……你原来还活着？”

宁贝贝不置可否地轻轻“嗯”了一声。

得了宁贝贝的回应，楚柔却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她慢慢站起身，看着宁贝贝却不敢上前，“可你那时候明明已经……”

看着昨日还气势凌人的逍遥仙子这个样子，宁贝贝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早知道她就不答应大师兄的这个提议了，她完全应付不过来啊！

强压下变回原形的冲动，宁贝贝故作镇定地开口：“都过去了。”

楚柔用袖子按了按眼角，“师姐你既然还活着，为何都不回逍遥岭来？如果你在，这岭主之位万万是轮不到我的啊。”

宁贝贝皱眉，斟酌道：“我修养了不少时日。”

楚柔不疑有他，脸上漾出了清浅的笑容，“无妨，回来就好，以后便不要走了。”

“现在不行。”宁贝贝脸上现出了为难的神色，“我需逍遥鱼一用，不日才能回来。”

楚柔闻言一愣，定定看了宁贝贝半晌，才幽幽道，“你是何人？”

宁贝贝心脏当即停了一拍，她不敢多言，立时变回原来模样跪在楚柔面前。

虽然再演下去也不是不行，但大师兄叮嘱过，一旦被发现，变回原身跪地不言便可。

楚柔垂眼望着地上的宁贝贝，用力闭了闭眼睛，“……你当真见过她？”

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力感。

宁贝贝知她是在问雪色，当即应是。

“她除了自称‘雪色’，不曾说过其他？”

宁贝贝本来想说“天选之人”的事情，但想了想也只是低声应是。

……

宁贝贝从楚柔屋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抬眼就看见了朝阳里的李清岚。

熠熠晨光里，他站在檐下背对着她，阳光将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没来由地让宁贝贝一直悬着的心落在了实处。

李清岚从宁贝贝进去开始就一直站在门口，虽说他明白楚柔并不会对一个小辈做什么，但还是不免担心。

听到了房门开合的声音，李清岚转过头，就见小姑娘睁着一双鹿儿般的大眼睛看向自己，心下一松，低声问道：“如何？”

宁贝贝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小声地将她得知的情况细细说与他听。

他们在路上所遇的那个雪色，实为逍遥岭当年的大弟子程霜。此人在祁山一役时便在众人面前香消玉殒。但一直未找到尸身，直至被宁贝贝他们撞见。

“是否有人故意假扮混淆视听？”李清岚忍不住皱眉。

宁贝贝摇头，“不会，程霜有一把凌雪剑，此剑能化出无数冰刃，别人做不到如此。”

李清岚点头，想到另一件事，“那极韧之木，楚柔可愿意借？”

“她是答应了借给我们……”宁贝贝有些沮丧地低下脑袋，“……不过得看我们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