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钟大的话,白家人和孟家人都气儿不打一处来,气得脸都绿了。
若不是考虑到孟老太在屋里躺着,孟家旺这火爆性子当即就想破口大骂。
然而,他默了默,恍然大悟的感慨道:“原来如此,难怪最开始的时候三叔除了定期给家里家书,逢年过节还时常想方设法送一些东西回来。但自从前几年没了节礼,连家书也少了!”
想来是赵老爷子过世了,从此便是赵氏当家做主了。
孟冬至看了眼面色依然苍白的孟老太说:“我们孟家根本就不图什么节礼,只是奶奶想念三爷爷,时常掰着手指头算什么时候大概能收到书信了,最近几年却时常落空!”
他不知道,孟三柱一是嫌赵氏和他闹烦,二是只送家书却一点儿东西都送不了,他觉得羞愧,所以干脆减少了书信来往。
孟冬至感激的对钟大说:“钟叔,多谢你对三爷爷的照顾,若不是你,这次三爷爷还不知道会病成什么样呢!”
钟大连连摆手,“老爷对我有恩,平日里对待下人也宽和,小的怎能不管?”
他面带难色的继续说道:“以前老太爷在世,有老太爷的看重,家里的下人不敢低看老爷。可老太爷去世后,夫人人前人后不给老爷体面,久了连下人都看不上老爷”
白元霜刚才才从孟冬至那里知道这年代赘婿的地位有多低,所以下人见风使舵,和能当家的主母“贴心贴肺”,那孟三柱在赵家就更寸步难行了,尽管家里的银钱都是他挣的,生意都是他打理的。
白成祥很是不解的对孟家旺说:“以前我不好问,可我不明白,你们明知道男人入赘有多被别人看不起,姨大娘怎么还同意他入赘?”
若不是家里实在儿子太多又太穷,穷得揭不开锅,一般人家是不愿意让儿子入赘别家的,这不是光彩的事儿。
孟家旺回想了下,说当时赵氏的父亲来信说得很有诚意,说一定好好儿待孟三柱,将自己身上有的本事都教给他,也愿意他随时跟孟家人保持联络,还承诺若孟家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也会尽力搭把手。
也许是被他的真诚打动,也许是之前跟他相处过觉得人不错,在孟家大多数人都不答应的情况下,孟三柱他自己动心了。孟老太她们有过劝阻,但孟三柱却铁了心,说想离开偏僻闭塞的坝子村,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还不算太富裕的赵家给了二十两银子和一些东西给孟家,孟三柱便做了低人一等的赘婿。
白元霜听了有些唏嘘,从古至今,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有人愿意待在穷乡僻壤的。
她见过孟三柱,是个长相面善的人,不像是个自私的人。也许他入赘如他所说想去外面看看,不想一直待在贫穷的山沟沟,也有可能他想为家里挣下一笔银子,二十两对于偏远村庄的农户来说真不是笔小数目。
“事情比咱们想的还让人难以忍受!”白成祥觉得孟三柱已经没有身为男人的尊严了,若是他自己万万不肯如此过日子的。
孟家旺岂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他满眼愤怒的说:“咱们在这里如何抱不平也没用,还得看我三叔是个什么态度!”
孟冬至叹道:“不管怎样,一切都得等三爷爷醒了再说吧!”
钟大决定了暂时不回赵府,于是又回了孟三柱的房间去照顾他。
过了不一会儿,老大夫又来给老太太把了把脉,看了看瞳孔,看没有苏醒的迹象,便嘱咐药童等一个时辰后再喂一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