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飞变得疯狂,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眼布满血丝,如落入猎人陷阱中的狼,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这双手对于郭宇飞来说,就是黑暗里的一束光,缥缈海面上的一座灯塔,为他黯淡的生活指明方向,是他历经三年寒窗,才磨砺而成的一把利刃,助他在此次秋闱一举得中。
可现在,胡小飞竟然想要把这双手废掉,将他世界中仅存的一缕光带走,把他三年来唯一的依仗夺走。
这比杀了郭宇飞还要绝望!
这是要逼死他!
……
可,郭宇飞现在又能怎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前面的路,走尽了!
……
绝望的郭宇飞流下血泪,低三下四的如同一只小狗,趴在胡小飞的面前,摇尾乞怜:“不要,求你了,不要……”
置若罔闻!
胡小飞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只脚踩在郭宇飞脸上,疯狂地大笑着。
郭宇飞绝望地看着匕首一点一点地靠近自己左手,不断地求饶。
突然间,郭宇飞突然想到什么,朝着钟烁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地回头。
察觉到郭宇飞奇怪的举动,胡小飞疑惑不解,朝着郭宇飞大吼:“你刚刚在看什么?”
反应迅速的六子急忙将钟烁挤在一旁,自己则站在钟烁之前的位置上,努力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
胡小飞顺着郭宇飞之前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六子的笑脸,顿感无趣地又踢了郭宇飞一脚,愤怒地大吼:“没吃饭么?赶紧把他的手给我废了!”
看着郭宇飞凄惨的模样,钟烁知道,刚才看过来的那一眼,郭宇飞是想让自己出手帮忙,或许又想到钟烁出手也没用,甚至会把自己牵扯进来,才又转回去。
朋友遭罪受苦,钟烁心中如刀割一般难受。
钟烁想起那个雨夜他们之间的谈话,郭宇飞说自己一定要中举做官,保一方安宁,然后教化百姓,让他们不以权势论高低,所有人都应该是平等的,让弱势之人,不再遭受白眼,让强势之人,不再以权压人……
锋利的匕首终究还是落下,刺破皮肤,穿过手掌,猩红的血液顺着匕首喷出。
“啊……”
郭宇飞痛苦地哀嚎,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无赖死死地按在地上。
“那可是要为百姓做事的一双手!怎么能废?”
“那可是未来的希望!怎么能毁在这种杂碎手中?”
……
“住手!”
钟烁忍无可忍,心中的怒气如一团火焰,似要把世间的污秽全都焚烧。
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看向钟烁,张开的嘴巴甚至能放下一颗鸡蛋。
他们不敢相信!
他们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跳出来救人。
胡小飞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冷笑着说道:“原来这个蠢货刚才看的是你,想让你出手救他?”
钟烁的眼神似要将胡小飞生吞活剥,咬着牙低吼:“放了他!”
六子也急忙冲出,坚定地站在钟烁身边,眼神如看死人一般盯着胡小飞。
胡小飞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无比狂妄地说道:“哟呵,又有一个!别以为你们两个挎着刀,老子就不敢揍你们?土包子,知道我爹是谁么?”
钟烁和六子却是一同喊道:“放了他!”
郭宇飞看着两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感动地流下眼泪,摇了摇头大喊:“别管我,赶紧走,别管我……”
胡小飞冷笑一声,大吼道:“你们既然敢站出来,那今天谁也别想走!”
守在城门的军士见有人拿刀冲出,眼看着就要闹出人命,纷纷围了过来盯着钟烁和六子。
看着突然出现的军士,钟烁朝着为首的那名军士喊道:“他当街行凶伤人,难道你们不管么?”
胡小飞则是非常无赖的笑着,指着手下说道:“谁看见我行凶了,我只是看热闹的好不好?行凶的人是他!”
钟烁却没有理会胡小飞,而是看向那名为首的军官,继续问道:“当街行凶伤人,你们究竟是管,还是不管?”
那为首的军士面色冷漠,说出的话犹如凛冬冰雪,寒彻无比:“我们隶属城防营,街头打架不归我们管!只要不闹出人命,我们就不插手。”
胡小飞得意地看向钟烁,而后转身踢了手下一脚,脸色狰狞地大吼道:“你愣着干什么?把这小子的另一只手也废了!”
胡小飞又转身,指着钟烁,歪着头狂妄地低吼:“让我住手?你算哪根葱?等老子收拾完他,再收拾你个废物!”
“啊……”
见匕首再次出现,郭宇飞惊恐地大吼。
下一秒,钟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