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慕晓晓开口:“世叔,您此番来京都是想为世兄求娶哪位公主?”
听了这话,镇北王顿时一愣:“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慕晓晓壮着胆子说道:“不满世叔,七公主是侄女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她有点不想嫁入王府。”
镇北王皱起眉头,板着脸,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难道晓晓也认为王府是个虎狼窝?去了之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钟烁赶忙解释:“世叔稍安勿躁,晓晓她不是这个意思。”
镇北王依旧黑着脸:“那她是什么意思?”
慕晓晓变得更加紧张,觉得口干舌燥,就连来之前想好的话也说不出口。
钟烁略微沉吟:“世叔,事情是这样的,七公主的心里现在装着别人。若是七公主嫁入王府,不仅七公主难受,更会影响世兄的幸福。人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世叔觉得呢?”
听了解释,镇北王这才满意地点头:“本王自然要对辰儿的幸福负责,本来上京联姻已是亏欠于他,若是再娶一个心里藏着他人的夫人,那就更不行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此事毕竟涉及皇室,也不是本王一人能够决定的。”
见打动了镇北王,钟烁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世叔镇守西北,为国守疆,世叔的话陛下一定是要参考的。只要世叔上个折子表明不娶七公主就行。”
镇北王皱眉思索,房间陷入沉默。
此刻,钟烁和慕晓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不敢呼吸,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镇北王。
许久,镇北王长出一口气:“好吧,本王在京都时间也不短了,的确该催一催皇帝。这样吧,本王尽快将折子送进宫里。”
“多谢世叔。”
此次拜访,慕晓晓只是抱着试一试地态度,没想到镇北王真的愿意帮忙,慕晓晓喜出望外,一直悬着的心也放回肚子里。
见慕晓晓满脸的喜悦,镇北王也跟着高兴起来:“顺水推舟的事,不用挂在心上。不过世侄所说的七公主心里还有别人,是不是就是世侄?”
被准公爹当场发现拐跑自己准儿媳的恶人,这恶人竟还敢亲自过来劝说放弃准儿媳,你说这恶人需要多大的胆子?
心头的喜悦立刻被冲散,钟烁的笑容僵在脸上,赶忙用手碰了碰一旁的慕晓晓。
慕晓晓尴尬地点头承认:“的确是夫君,不过此次前来拜访世叔都是侄女的主意,和夫君没有一点关系。”
镇北王摆了摆手:“本王不是来追究什么,世侄和世侄女不用紧张。本王的意思是虽然七公主此次不嫁入王府,但她总是要嫁人的,真到了那时,世侄女你又该如何?”
听到这里,钟烁皱起眉头也看向慕晓晓,他同样想知道慕晓晓会如如何处理?
感受到钟烁的灼灼目光,慕晓晓不愿意去想那些还没出现的事情:“陛下是不会允许七公主给别人做平妻的。”
镇北王却是叹息一声:“这世上的事除了生死,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总会有意外发生。”
慕晓晓微微低头,身体开始颤抖,手心也不断出汗。
察觉慕晓晓呼吸变得粗重,钟烁握紧慕晓晓的手,慕晓晓抬头看向钟烁。
而在对面的镇北王见钟烁和慕晓晓如此恩爱,他哈哈一笑:“别担心,既然你们如此相爱,日后若真的到了万般无奈的地步,可以来找本王,本王做你们坚实的后盾。就像世侄所说,本王的话皇帝还是要参考的。”
“多谢王爷。”
有了这个承诺,钟烁和慕晓晓才缓和许多。
镇北王换了个话题:“听说世侄是西北道人?”
钟烁点头:“正是,小侄是宁州扶风县人。”
镇北王饶有兴趣地说道:“那世侄一路走来,觉得西北道和其他州县有什么不同?”
觉得此事过于敏感,慕晓晓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抓紧握着钟烁的手。
钟烁瞥了一眼慕晓晓,小心翼翼地说道:“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两地百姓从于各行各业,如出一辙。”
镇北王追问:“就没有一点不同?这不太可能吧?”
钟烁皱眉,觉得不说出一些东西镇北王是不会放弃的:“如果说非要讲出一些不同,那就是西北道的征丁严重,百姓赋税比较繁杂。”
慕晓晓吓得急忙开口:“世叔,夫君他……”
镇北王挥手打断慕晓晓:“世侄女不用紧张,这不是在朝堂,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闲聊。其实钟烁也没说错,西北道的赋税的确比较繁杂,兵丁摊配也比其余各道严重。”
钟烁认真地听着,镇北王说的都是国家大事,对钟烁以后的官路很有帮助。
镇北王继续说道:“可这些都是有原因的,现在的西北道大部分州县原先属于燕国。当年大军征伐燕国大胜,战后为了镇压那些复国者,大军不能轻易裁撤,故而镇守西北。”
“可是军中将士大都是赵国人,身处异国他乡,若是处置不当,很可能就会酿成大祸。因此为了安抚军中将士,也为了给燕国妇孺一条活路。于是经过挑选,没有成家的军中将士娶一些燕国女子为妻,成家的将士让他们南下将一家人都接过来,由王府出资帮他们安置新家。”
“此举也让燕国余民清楚,赵国人不是禽兽,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若是平平安安地过自己的日子,则相安无事,若是仍然心怀旧国,那就斩草除根。”
“可是那些燕国余孽仍在,小孩子也总要长大,为了不让小孩子被燕国余孽蛊惑复国,于是一个计划诞生了,那就是将这些长大的小孩子吸收到军中加以锻炼,让其彻彻底底成为赵国人,而这就是兵丁摊配严重的原因。”
“至于西北道赋税繁杂,是因为这么多的军士吃喝拉撒,若不加重征收,如何供得起这么多的将士。虽然农忙时军士也会参与种地,但那也弥补不了如此巨大的缺口。”
钟烁皱眉询问:“如此困境,难道朝廷没有援助么?”
镇北王冷笑一声:“大军在握,皇帝如何肯放心。再加上当年的宫城之变,我父心灰意冷,不愿听从陛下诏令回京。皇帝是巴不得西北道战火四起,他好出兵占领,哪里还会出手援助?”
“皇帝不仅不援助,甚至还遏制西北道边州和其他各州贸易。若不是怕将本王逼得太狠,变得孤注一掷,说不定皇帝会彻底切断商路。商路不畅也是百姓赋税繁杂的原因之一。”
听了镇北王一番解释,钟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王爷所说的宫城之变又是怎么回事?”
慕晓晓也提起精神,看向镇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