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言见他几乎崩溃,紧紧将他颤抖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果然,他真的难以接受……
当你知道了一个人即将寿终正寝,你是难以去相信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至亲至爱的亲人!
他现在的心情,她懂:“冷静一下吧。”
“我做不到!”
他拼命摇头,这叫他怎么冷静?
“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之路,也许哪一天我也突然挂了呢!啊呸,我到底在说什么。哎……不是不是,如果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吧,我会借肩膀给你靠着!”
也许,她就不该告诉他这件事,害得他情绪失控。
乐正邪见她这样说着,情绪竟然奇异地稳定下来了。他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这样的他很是少见。
这也行?蔚言吃惊不小。
过了许久,都不见他吱一声。蔚言顿觉愧疚:“对不起,也许我应该将它烂在肚子里都不能选择告诉你。也许,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才是对你最大的好处。”
她抚摸上了他的脑袋,主动道歉。现在的他,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需要小心呵护着。她带给他的伤害原本就不少,现在还要这样来打击他,当真是她的罪过。
“不,你是对的。”
乐正邪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惊得她一怔不知做何反应才是。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是想通了吗?乐正邪缓缓地抬起了头,机械般的转过。
他哀伤的眸子让她颤动了些许,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待他。好似,错的本就是她吧。
“父王于我而言,是伟大的存在。我一直想做和他一样优秀的王者,所以才随了你出使端城开阔眼界锻炼自己。”
他顿了一下,开始哽咽:“你知道吗?其实我刚出生时体虚病弱,靠着珍稀的雪莲灵芝才得以维持生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实质作用,最后当我我奄奄一息时,父王为了我不得前往神秘莫测的鬼灵仙山,千辛万苦地向千华寻了灵药!”
说到此,他已经痛苦失声。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隐忍着不掉下来,最后他终于撕心裂肺地紧抓蔚言的肩膀怒吼道:“所以说,父王因为我才要遭受那样的罪过!都怪我,怪我……”
蔚言虽然被他抓得生疼,但是都比不过他心尖上的痛苦。
他竟然将罪过怪罪在了自己身上,她真是做错了。本就知他的性格如此,她就不该告诉他的!
“你不要这样子。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怪我……”
蔚言已然泣不成声,随着他的情绪一同被感染。
“不,怪我……”
“啪~”的一声,蔚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拍在他脸上的手掌。她刚刚干了什么?是手失控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心看不惯失控了?
她就是罪恶的开端,简直没有人能与她相“媲美”了。
乐正邪被她一掌拍得没了声音,他更加打颤的身体泄露了他几乎要崩溃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蔚言突然紧搂住乐正邪似要发狂失控的身体,她真怕他做傻事!
夜深人静,只余寒风刺骨。
不知过了多久,乐正邪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蔚言伸了伸有些麻木的双手,轻拍他的后背。
“我们回去吧,别被寒风浸透如骨生了病。不然,得不偿失。”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更是在呵护一颗脆弱的心灵。
沉默许久,乐正邪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了头来直视于她:“抱歉,方才让你受惊了。我想了许多,决定明日就返回端城将萱儿接出来与她一同回魄都去。现在父王身边也没有个儿孙绕膝,我回去便找个父王满意的官家女子择日大婚。蔚言,对不起……”
说到最后,他感伤满怀。盛满了情殇的眸子看进了蔚言心里。
他为了自己的父亲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孙的出生满足离去而毅然决然地做了如此沉重的选择!于任何人而言,都是该以包容的心态去看待的。
“嗯,这样的选择于你父王而言也许是最好的吧。不过,你可不能让你父王知道自己的生死大忌!”蔚言淡淡点头,对于感情的事只字不提。
她怎么这么狠心?乐正邪受伤地看着她,渴望从里面找出对他的不舍和眷恋。但是,结果却是让他失望的。
她的眼睛里除了愧疚,什么都没有。
“你……要不要回来参加我的婚礼?”突兀的一问,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然而,蔚言苦笑两声:“现在鬼灵山的这个麻烦还没解决,恐怕不能赶回去了,真是抱歉!”
“既然如此,今夜就此道别吧。我现在就收拾收拾,拥着茫茫夜色赶回去。你要保重,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