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邪的眼睛瑟得发涨,欲言又止的唇形微张,终究还是没有出言安慰身边这个失声痛哭的妹妹。
抬眼间,深冬的寂寥在哀舛中寥寥纷扬,陈总管抱着小皇子一时倍感伤怀。
难以相信,他服侍了多年的都主就这么没有一句忠告地离去了。
直到小皇子的啼哭声响起,才拉回众人杂乱而悲痛的心绪。
“皇兄你听,是小外甥哭了待萱儿去抱来。”乐正萱从悲痛中好不容易抽出身来,半跪的肢势早已有些麻木。
急着起身的乐正萱终究还是顶不住酥麻的小腿,若不是乐正邪及时搀扶住也许早就跌倒在几米之外了。
乐正邪见她转移了心思,才猛然松了口气,“莫急,小心点。”他还真怕她承受不住再次晕倒。
“乖啊不哭小外甥,皇姑姑心肝都被你哭疼了。”乐正萱原本眼泪还没擦干,这下又要来哄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奶娃,一旁看着的乐正邪哭笑不得。
“翳儿恐怕是饿了,将他交给奶娘吧。”
乐正邪见乐正云翳不买她这个皇姑姑的账,一把夺过吩咐陈总管将他抱下去一并交给奶娘喂奶。
陈总管临走之际,乐正邪好似下了重大决定般附在他的耳边念道:“陈总管,你亲自去将张御医召进宫来,本主有紧急事务与他详谈,切记此事要保密为主,不可声张。”
陈总管眼珠一转点头应是,想来已经明白个大概。
若不是乐正邪信任他,也不会将在半夜三更叫他亲自将张御医接进宫来。
乐正萱虽不知乐正邪因何搞得神神秘秘的,正要问时他忽然偏过头来一脸严肃看着她:“皇妹,你在此稍等片刻为兄有要事说予你听,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乐正萱沉重点头,如今父王已走皇兄便成为了她精神上的主心骨,纵使有再大的事情要她去做她都甘愿听之任之。
“皇兄,萱儿知道你心中所想。若是有需要用到萱儿的地方,定义不容辞辅佐于你!”
乐正萱一改往日天真烂漫的稚嫩,面上俨然一副沉着的模样。
乐正邪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的皇妹,一时矛盾下有遗憾也有欣慰。
“皇兄,别用那样的眼神看萱儿。萱儿可不是矫揉造作之人;既然父王生前还可以与萱儿说说笑笑,那么相信父王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萱儿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之中无可自拔吧,他的愿望是希望萱儿每一天都活得开开心心的。”乐正萱一抹泪痕,眼中含泪笑着拍拍胸脯豪言壮语地回道。
她不希望皇兄看不起自己,更不允许自己看不起自己。
暂且先将悲殇之情放置一边吧,表面上不韵世事的乐正萱对于如今朝中局势的变化她也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皇兄初登大殿,根基还不算稳固,她所要做的不是在此吊唁父王的遗体,而是振作起来辅佐皇兄铲除朝中乱党罪孽。
“萱儿终究是长大了。”
乐正邪摸着她的小脑袋,感慨不已。
“都主他”张御医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乐正修远躺着的床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片祥和的灰白面色。
如今新主才刚登基和诞下未来的继承人,原本是大喜之日没成想竟然出了这等子令人感伤之事,任他的心情是如何都无法平息的。
张御医终究没有再说下去,哽噎的话被堵在了喉间。
乐正邪将他扶了起来,当着乐正萱与陈总管的面将自己的困惑道了出来。
“张御医,本都深夜唤陈总管召你前来就是要与你商议此事。如今,知道父王殡天的包括你在内不出五人,如今本都主初登大典,正处于风雨飘摇不定的风口浪尖处,若是突然传出父王死去的消息,定会有人借此造谣生事、多生事端!张御医你深谋远虑,可否想出个两全的计策来将浪潮化为平海?”
张御医哀叹一声,老泪众横地走到窗前一声不吭。给人以寂寥的背影,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陈总管在一旁默默摸着热泪,抬眼见一时无人发话,便壮着胆子上到前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都主,如今老都主一去不复返,若是想封住天下之人的悠悠众口和有心之人的借此生事,明眼人一想便知唯一的办法是对外封锁一切消息。待风头一过,再公布老都主殡天的消息。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啊,这该如何是好?”
乐正萱闻言,终于明白了皇兄的最终目的。于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皇兄,你的意思是说不能将父王殡天的消息公布天下?你这么做,是否有欠妥当?再说父王的尸身也难以保存多日,父王尸身若是不保你这么做就是不孝。”
乐正萱还是顾及到了乐正修远尸身难以保全的首要问题,她不愿意父王的冰冷的身体在空气中日渐腐败。
这样的后果,任她如何都不敢想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