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时候,我总要甩个白眼予他们。
这白眼甩得多了,不仅自己眼睛疼,我还开始思考我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青岚。
我还有个贴心的师母,师母思索了很久,对着我语重心长地解释道“长歌啊,我觉得呢,青岚他人不错的很,你还是可以适当喜欢喜欢的。”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眼光开始离不开他的身影,偶尔隔着隔门还看他给小师弟们讲书,那是一个迷恋。我住的小房子地势很高,山里清明,夜晚可以坐在屋顶上,遥看青岚住的地方隐隐灭灭的灯。
“我要是能陪在他身边多好啊。”
我终于意识到,我喜欢上了他。
头号敌人云师哥,他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嘲笑我的机会,指着我鼻子呵呵道“一个没文化,一个整天装腔作势,甚是配得很呢!”
被别人嘲笑可以,被云师哥嘲笑没文化不行,我从师母那里拿了一本诗集,不知道是那家名人大家写的,我就看着字体好看,随意抄了一句两句,专练字体,想着有朝一日要证明自己的文化水平也没有太拉低四清的整体水平的……
我将那写了好久的字挑挑拣拣选了一张写得最是好看的,偷偷压在青岚书房的镇纸下面,屁颠屁颠的就走了,第二日,青岚没有来找我,我还以为他终于发现我的文化底蕴还可以,感动的无以复加。
结果第四天,他将我叫出来,还将我带到司教师傅学堂门口,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后悔之前看不起我之类的话,结果他苦口婆心地对我说“长歌啊,之前呢我实在是低估了你的学问水平,大厨房要是不忙,你还是抽空跟着司教师傅多学点知识吧。”
我依葫芦画样,写了一张拿给师母看,她直接笑瘫倒在了凉席上。
后来我知道,我上面写着“《责子》”换成白话文就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骂他几个不争气儿子写的,充满了幽默感。写这首诗歌的大叔据说叫陶渊明。
诗句的大意是:
白发布满了两鬓,肌肤再不会丰实。
虽然有五个儿子,但都总不好读书。
阿舒已经十六岁,懒得没人能相比。
阿宣到学习年龄,却不爱想着学习。
雍端他俩十三岁,六和七都不认识。
通佟九岁的年龄,只知找梨和栗子。
若上天安排如此,还是喝酒解闷吧。
我的天,惊讶得不能自已,肠子都悔青了。
我抄了十天半个月结果抄了一个什么鬼东西……
师母拿来一本《国风》指着上面的《郑风·狡童》严厉地对我说:“你下次抄这个!”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什么?
我傻眼,一看就好难。
从此,我改正了热爱学习的好习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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