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被教育,女工书画样样都得学,就因为长大后要被家人嫁给他,我原以为我要去争取我自己的幸福,不可尽信父母安排。但是,与他初见城隍我才知,与他在一起本该就是我的应得的幸福。我当时第一次感受到在月老庙求了多年的姻缘线终于牵对了。”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只可惜,他心里本就有人,那人位置之高,不得我僭越。我只是输在了一个不甘心上,或许…………我……还没有输。”
或许还没有输?
只是你顾宛阳不认输而已吧。
她起身,打开厅中的雕花木窗,吹进来的风将她极为瘦弱的身形凸显的更加飘摇。
只听得她缓缓继续,不知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她。
“楚姑娘,你在这木言堂讲的牛郎织女你一定还记得。”
“嗯?”
“你说,那个故事告诉人们,对爱情坚持必有收获,世间所有的幸福都不是轻易可获得的,对吧。”
“啊。”
她回过头来朝我嫣然一笑。
“你怎知我若继续坚持,仍不可赢?”
我怎么知道你继续坚持会不会赢?我又不是那个你爱慕的容华……
我自知,凭我自己肚子里的半缸子水定是说不过这闻名京城的才女。
还被别人用我自己瞎诌的话说服。
这完全说明了读书的重要性……
我同顾宛阳再悄谈几句,她便因天晚不可迟归提前坐马车回了,临走时分两个人依依惜别,还握手不弃。
心下对这个姑娘着实佩服。
知书达理,人美心美。
等到明芝终于得了话空,指了指木言堂楼上,提醒我还有两个人在等着我,我才恍然大悟。
和善良的姑娘聊得多了嘻嘻嘻就忘了容华他们。
哎哟,真抱歉。
等我踏上容华暂住的那个房间,推开门迎面看过去就是一个负手身后的青衣少年,在此之前,小东站在门口给我做了一个“望穿秋水头落枕”的动作,我很是明了,我让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等太长时间了,小东他们也连带着站了许久。
我侧头,容华正坐在桌前看书,明明听见了我推门的声音,两个人,一个不抬头,一个不转身。
我挥挥手将明芝留到身后,挨近了背对着我的公子,笑着纵身一跳攀上他的背,“阿宣!听说你等太久生气了?”
沈丛宣猛的一接,微斥“我要是没接好,你可就掉下去了!”
“我当然相信你!”闻言,嬉皮笑脸面上带了几分得意。
“我刚刚和一个姑娘述了衷肠,畅谈了一下感情的大道理……”我缓缓弯起唇。
“哦……?”沈丛宣带了几分犹豫,他狐疑地看我,“说说,你学到了什么?”
我从他的背上跳下来,转过身来,将他的头一勾,轻声贴近他的耳朵。
“我告诉那位姑娘,自古表白多白表,向来姻缘少原因~所以……我以后都不要表白了。”
“你又在那里唬我。”沈丛宣假装色厉内荏地道。
说罢,便又假惺惺的挨近,“你要是得空了表一个,我定不让你后悔得涕肆横流。”
我真想给他一个大耳光子。
我等淑女,怎么能先将窗户纸捅破!
“你可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微微扬唇。
《邓析子·转辞》载:“一言而非,驷马不能追;一言而急,驷马不能及。”含义是一句话说出了口,就是套上四匹马拉的车也难追上。常用在承诺之后,表示说话算数。
“女子一言,驷马难及!”
“你哪里学的成语?长进了不少哇!”沈丛宣笑眯了眼,再度狐疑地看我一眼,问道。
“哼”我扬眉。
“和容华先生呆得多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一脸的傲慢。
“扑哧……”一个奇怪的声音。
容华实在忍不了了,拿着书端着茶,再也装不下去。
他此时正低着头,慢悠悠地拭去嘴边喷出的茶水。
“阿四,希望你在膳食方面多些造诣。”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好好读书咯?
怨愤。
我赌气,“你们二位,要是再这样戏耍我一个姑娘,我就邀请你们吃秘制酸辣酱黄金酥了!”
“那是什么?”两个人同时发问。
我一字一句念得清晰。
“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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