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在了。
可经历过的、还活着的人,仍记得。
“知道具体位置吗?”江刻跟在墨倾身边,突然问。
“知道大概方向。”墨倾抬手,指了指西南方向,“可能得走很长一段路,你可以吗?”
如果身边的人是迟时,墨倾肯定不会问后面一句。
但——
这人是江刻。
以江刻的气质和身体,多少沾点“娇生惯养”的刻板印象。
“……”
江刻无言地瞅了她一眼,压根就没搭理她,直接朝西南方走去。
墨倾看着江刻冷漠的背影,耸了下肩。
问一问而已。
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
深秋的清晨很冷,没走多久,山林里就起了雾。
起初还是很淡的一层薄纱,但渐渐的,雾气越来越浓,云山雾绕的,可见度越来越低,手电筒属于无效照明。
“要不我们先歇——”
在前方带路的墨倾,一边说着一边回头,见到江刻时顿了下。
江刻穿着单薄,除了内搭的拼色长袖,外面只套了一件秋款的长外套,挺薄的一层。
夜里下过雨,山上潮湿得紧,此刻江刻头发、外套、长裤、登山鞋都湿了,衣服深一块、浅一块的,黑发贴在后颈。
有点狼狈。
事实上,墨倾跟他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是,墨倾身体素质跟江刻的不一样。
墨倾想到穿得厚厚的单莹莹昨日仍冷得发抖的场景,于是问:“你冷吗?”
“走久了,不冷。”
江刻实话实说。
可是,墨倾却不信,狐疑地打量江刻一眼,猝不及防间,一把拉住江刻的手。
她的力道一向没轻没重的。
没有防备的江刻,被她一拽,忽而上前半步。
江刻先是一惊,继而垂眸,瞳仁里倒映着墨倾的脸。
他喉结滚动了下。
“是不冷。”
感觉到干燥又温热的手,墨倾稍有不自在,却故作镇定地给出答案。
江刻笑了下。
他盯着墨倾看,意味深长的,似乎看到别的什么。
墨倾将江刻的手松开,目光在四周扫荡,语气平静道:“这雾越来越浓,没法走了,找个地烧个火吧,顺便把衣服烤干。”
江刻提醒:“不能在山上点火。”
“……”
墨倾扭头看他。
她眼里有点不耐烦。
意思是:哪来那么多破规矩。
“……你点吧。”
最终,还是江刻选择了妥协。
她想点火就点吧。
刚下过雨的山……能不能找到干木头还不一定呢。
然后,江刻就见野外生存技能点满的墨倾,轻松找到一个遗弃的干燥鸟窝,又不知在哪儿弄来一堆小树枝、半湿的木头……
“打火机。”
墨倾朝江刻招了招手。
江刻摸了下裤兜,把打火机掏出来,径直扔给墨倾。
墨倾抬手一捞,不出半分钟,小小的篝火,便被搭出来了。
江刻:“……”
忘了那个年代出来的墨倾,干这种活儿应该是最熟练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