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弗洛德帝国边塞的小镇,被冰雪覆盖的世界,寒风像刀片一样簌簌刮在行人脸上,蔓延几百里冰川的尽是死寂。沉寂在纷乱的世界里,这个小镇也因为这个天然屏障享受着比内陆更久远的安宁。
车辙在雪地上碾出一道道黑色的印痕,消失在旅店的门前,橘黄色的火焰跳动着映在窗上,绮莉踮起脚尖努力的够到窗沿,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窗台上那一盆玫瑰,火一样的花瓣燃烧在这冰天雪地里,高傲又孤独。这是旅店的老板娘花大价钱从远处带来的,绮莉叫她火焰,她每天都会来这里看它一小会,一直到冻僵的手再也攀不住窗沿,她才不舍的移开目光。冰雪留不住火焰,明天的花,又要枯萎了。
今天的旅店跟以往不同,周围的空气中好像多了些沉重的东西,勾缠着她的灵感从心底浮现,明显到让她不能忽视,绮莉伸出手,冰雪携带着万物的声音汇聚在她掌心里,她循着风中涌动的魔力绕过旅店的员工,潜进平时存放食物的地下室里,地窖门没有上锁,上面随意压着几个破木箱,绮莉推开箱子走进地下,地窖里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袋蔬菜,光源尽头是深渊巨口一样的漆黑洞窟。
绮莉没有魔力,打不开地窖的灯,只能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勉强看向黑暗中。地窖尽头是个围着栏杆的巨大铁笼,她一抬头,正对上一双灯笼一样大的冰蓝色眼睛,火光映照在银白色的鳞片上,绮莉熄了火,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在黑暗中默默勾勒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她不确定这是什么生物,他的鳞片看上去有点像地龙之类的。
白龙庞大的身躯委屈的挤在狭小的地窖里,深黑的锁链穿透他的翅膀,他卧趴在铁笼里,几道狰狞可怖的血痕从翅膀上流淌下来,血腥味被稀释的很淡,像某种诱人的香气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深嗅一口。他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绮莉,乍一看像是个雕像或者玩具,但身形给人的压迫感比地窖低矮的天花板重的多。
惊讶一瞬后绮莉又重新点起火,挑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站着,那一点点压迫感被她很轻易的丢在了一边,这条龙并不是她感受到异常的源头,但目之所及处确实也只有它。
“要帮忙吗?”
白龙撇了她两眼,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能帮的到自己的地方。
“你帮不了我。”他闭上眼睛散漫的敷衍道,然后翻了个身想卧趴下,翅膀上的锁链扯住他的身体,刚刚凝固的鲜血又从伤处流了下来。
绮莉只是象征性的回应了一下他的愿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毫不留情的转头就要走,离它太近,她反倒分不出那股特殊的能量在哪里,不如出去重新看看。
“哎等会等会。”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比雷诺脑子发昏突然放他出来还不靠谱的办法,他被这两条锁链捆缚的烦躁,好不容易看见个大活人,心想能用则用吧。
白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变成一个银发少年,笼子上刻着的符咒因为他的动作而闪烁起来,星光一样互相辉映着点亮了他身上银白色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