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不会游泳的鱼”给我提的好建议,先前没有顾及到手机读者的感受,在这里深表歉意,以后会改进的,谢谢大家对梦蝶的支持)
那时候的人们住的大多是公房,不用交水电费,所以冬天家里有了电炉,有了电暖气。还有了一台水仙牌双缸洗衣机。
因为带甩干,所以再也不用为冬天洗好的衣服一星期都晾不干而烦恼,也再也不会因为没有晾台晒衣服滴的满地是水。
梦云很喜欢下雪,但是不喜欢冬天。因为厚厚的棉衣、手套和妈妈亲做手工做的棉鞋,还有毛绒绒的帽子和长长的围巾,一点也改变不了她手冻,脚冻,耳朵冻的无奈。(冻着的时候一碰就疼,快好的时候又痒的钻心)
妈妈为此伤透了脑筋,找了许多泡脚治冻防冻的偏方,象白萝卜水,辣椒秆水和那些说不上名字的,她天天变换着煮了给她泡手、脚,事实证明,那些良方对梦云没有一点作用,妈妈却执意坚持,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效果。
再美好的时光终将会成为记忆中的过去,无论有再多不舍都无法消除岁月无情碾压后的零乱。
留下深深的倦恋和无尽的感伤在心中,象扎入一根看不见、拔不出的刺一样,时常令人隐隐作痛。
依稀记得小学五年级中的一天,正上课时被老师叫出来。用一种怜爱的目光看着她说:“你妈妈正上课的时候晕倒,现在被送到人民医院抢救…”
迷糊中她的大脑一片混沌,记不清怎么到的医院又怎么进了病房。
看着病床上白色床单中的妈妈和一直哭泣中姐姐们,不断地告诉自己:“妈妈没事,妈妈没事,她只是太累了,想要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妈妈醒了,但是不会动,也不会说话。梦云看着她没有大声地哭,只是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求得心里上的安慰。
她努力回应着,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嗯嗯啊啊的语调暂时还没有人能听懂。
梦云继续上学,爸爸继续上班,只有在星期天的时候才带她去医院看望妈妈。
两个姐姐一直在照看着,帮助她恢复身体。后来出院后,就暂时住到大姐家。(大姐的家就住在医院的后面,有什么不舒服去医院方便)
一个人寂寞地走在那条熟悉的小路上,到处都有妈妈牵着她手为她买食物的身影,心里此刻想来却只有一份浓浓的沉重。
每天除了看书写作业,梦云就是躲起来偷偷地哭,连喜欢的电视节目都不想看。她觉得很压抑,又不知道该如何排解。没有人问过她的感受,她也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给家里人找麻烦。
在这种复杂、无奈的心情下,梦云上了初中,(她们那时上小学是五年制)学校是几所小学对口的,原来的同学被分的七零八落,她的班级中也只有两个原来关系不算太好的同学。
让梦云高兴的是,妈妈终于回家,除了右腿走路时有点拖地,右边的胳膊也不灵活外,其他方面恢复的很不错。
虽然每天还要继续吃药和去医院做针灸治疗,但是家里再次有了生气,梦云也渐渐不再感到孤独。梦云很怕独处,害怕周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的冷清。
医生让妈妈回家坚持用右手吃饭三个月,就能更好的康复。可是她是个很爱面子的人,经常因为右手夹菜掉落,怕人笑她就改用左手。
每次都在大家的监督或再三要求下,她才会改回用右手。妈妈不再上班,就在家里照顾他们。后来办了病退,就没再进过课堂。
每天放学回家,总会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每个月她还会给梦云零用钱。(大多数的时候,她都花不到一个月,然后会想方设法再找妈妈要)
梦云的心情因为妈妈的关怀不再沉重,似乎又找到些过去的感觉。她开始努力学习,又结交几个好朋友,她觉得自己非常幸运,生活对她并没有那么无情。
怎奈事事难料,初三的时候,爸爸体检查出得了肝硬化还是晚期。一时间家里愁云惨淡,妈妈象换了一个人,整天唉声叹气,搞得家里气氛阴霾紧张,
看着妈妈每天拖着病体去医院照顾爸爸,梦云很伤心,却感到无能为力。她总会在不经意间走神,幻想着许多美好的事情。
比如说爸爸的病忽然好了,妈妈的身体彻底康复了…可是回过神一切如故时,她会不由自主地落泪,无法抑制地心痛。
再次走入那让人厌恶的病房,看到白色床单中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爸爸,恍惚中都是妈妈和爸爸交替被那一抹刺眼白色包裹的样子,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悄悄涌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