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有什么苦衷,也可以和我们说说嘛!我们一定理解。”小宁终究不忍地鼓励他。
“我给你们讲讲我的故事吧!”仿佛心里在下着很大的决心。
他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一口,又用力从嘴里吐出,隔着浓浓的烟雾,慢慢地开腔:“我爸出车祸那年我上初二十四岁,我哥比我大三岁上高二。
刚开始那会儿,我家跟天塌了似的,虽然没有外债,但是我妈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还总被人欺负,就一天到晚的哭,我和哥哥经常逃学来滑冰场帮忙。
那时候经常有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来这里捣乱,不是滑冰不给钱,就是要收保护费。后来我和哥哥狠狠的跟他们打了几架后,他们才收敛许多。
慢慢的我才明白,要想开好这个滑冰场,不仅要跟公园的领导打好关系,还的跟那些大、小老大打好关系。
于是我就开始刻意结交几个老大,让他们在这里滑冰免费,顺便帮我维持滑冰场的秩序,我还经常请他们吃吃喝喝。时间长了就和他们成为朋友,他们有事时也会临时找我去帮忙。
初中毕业后我不想再受学校的约束,我妈也习惯了我在滑冰场中的存在,就没有再勉强我上高中。她在印刷厂给我哥找到个工作,我就专职帮她管理滑冰场。
去年我妈突然给我们找来个继父,就是我叫李叔的那人,我和哥哥都不喜欢他,但是妈妈愿意。他俩偷偷领了结婚证,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来滑冰场帮忙,还吃住在这里。
他很有心计,又非常会讨我妈欢心,所以我妈很听他的话,还经常给他钱,贴补他的三个孩子。
我和哥哥从不给他好脸色,他也对我们不感冒。可是每次只要妈妈在场,他都会对我俩摆出一幅唯唯诺诺样儿,惹得妈妈总骂我们哥俩不懂事,不知道体谅她的辛苦。要不是怕我妈哭,我们真想揍他一顿。
我心情越来越糟糕,就整天找那些混混们喝酒闹事,找人打架发泄。在李叔的挑唆下,妈妈就更加不想理我,我也就破罐破摔,过一天少两晌了。后来在滑冰场遇见你们,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们成为朋友,就开始逐渐疏远他们。
可是混过那么久,不是想脱身就能轻易脱身的,你们见我打架的那次,就是有个老大说让我帮完他们这一回,就不再找我麻烦,我才无可奈何去的。谁知道偏偏被你们撞见,还让你们看到我最恐怖的一面。”
梦云的心随着他的故事越来越纠结,他的身世同自己何其相似,只是结果大相径庭。
她在妈妈的呵护下,慢慢抚平着失去父爱的创伤。而他却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在复杂的社会圈子中,过早的周旋在人情事故中,冷暖自知差点迷失本性。
而他的妈妈再婚后偏听偏信,对他的一再漠视,无疑又让他伤上加伤,痛上加痛。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没人关心的可怜人。
“如果你们因为我和那些混混们有联系,不想再和我做朋友,我无话可说。只是请你们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们,刚开始不说是害怕失去你们这份难得的友谊,时间越久,越不知道从何说起。”肖飞那真挚的目光让三人彻底地沉默。
气氛变得压抑,周围的温度也冷却许多。看着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小宁偷偷地扯下梦云的衣角。
“咳,咳”梦云清下嗓子用尽量轻松地语调问他:“肖飞,你能请我们三个去滑冰吗?”
“是呀!是呀!好久没滑,我都忘记怎么迈脚了。”小宁银铃般的笑声让四周暖和起来。
“我也好想去滑冰呀!”梦语跟着小宁凑趣的感叹。
“真的吗?你们让我请客?”肖飞眼睛一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若不方便,我们买票也行的,呵呵”梦云调侃地逗他。
“方便,方便,我心求之不得那!”肖飞扔掉手中的烟头,象小孩子一样高兴地跳起身拉着梦云就跑。
“你慢点,等等小宁和梦语。”梦云没去甩开他的手。
“小宁,梦语,你俩快点!”肖飞回头大声呼叫她俩。
第一次跟着他不持票进场,看着门口检票男孩儿边热情的帮她三人挑鞋,边朝肖飞笑着挤眼,而肖飞一脸严肃的不为所动。
想着他刚才开心的猴急样儿,与此时真是判若两人,心中不禁泛起心酸,还是喜欢他刚才的天真模样,那才是他应有的本性,不像现在冰冷的让人不想接近。
肖飞带小宁去滑冰,梦语扶着栏杆自己找感觉,梦云穿好鞋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深思。
望着来来回回在眼前不停转过的男男女女,他们的脸上有开心、有兴奋、有害怕心里不由地想:“这一张张看似开心的面孔下,究竟有多少不被人知的伤心往事呢?我原来还是很幸福的,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