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他也没拿任何事在她面前邀过什么功。</P>
他爱的声音很大,做得很多。</P>
动静却很小。</P>
祁烟听着他讲述他们一起睡觉时发生的事。</P>
同床共枕的每个日夜。</P>
就只是单纯的盖棉被纯聊天。</P>
原来,她跟人在一起是那样吗?</P>
“祁烟。”沈饶唤她。</P>
正喂他的祁烟:“嗯?”</P>
沈饶眼角红了:“你从昨晚那样,变成五年后的浅眠该受了多少苦?”</P>
‘哒。’</P>
瓷勺落进碗里。</P>
沈饶苦涩的泪也一同落了进去。</P>
昨晚他就想明白了。</P>
祁烟不会只因为被他不小心吵醒而那么生气,她不是那种人,即便沈饶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但他知道一定很不好受。</P>
她睡不好,她过不好,她瘦了,她很悲伤。</P>
心像是撕开一道口子。</P>
“你都不知道说吗?你都不知道哭吗?”</P>
“……别,别哭了。”</P>
祁烟手忙脚乱地擦他的泪。</P>
止不住啊,好似在帮她哭,帮她宣泄一样。</P>
明明是她欺负了人家,这人却在替她委屈,替她疼,替她…哭。</P>
沈饶只要一想到,刚认识祁烟那会儿,她就是现在这样,心里藏了数不清的事,还有可能每晚噩梦缠身。</P>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P>
整天像个二傻子一样沉浸在幸福里傻乐,他就难受得不行。</P>
“你这种笨蛋早晚被自己憋死!人的承受能力有限,你不说,不发泄出来,你守在心里发烂发臭?”</P>
“……”</P>
祁烟任他骂着,活像个没脾气的鹌鹑。</P>
连她长辈们都没讲过的话,这会儿被一个恋爱脑哭包指着鼻子絮叨了个遍。</P>
这感觉很新奇,心有点莫名的暖,就像这热乎乎的泪流进她心里似的。</P>
“别哭了……”</P>
她要被泪淹死了。</P>
“我也不想哭,可是你不哭啊。”沈饶胡乱说着,“总要有人哭。”</P>
“我没有担子,那就我来哭。”</P>
祁烟到底跟沈饶不一样。</P>
他能放逐自我,当个纨绔子弟。</P>
他有软弱的自由。</P>
而祁烟只能沉默地从血泊里爬起来,背着大山继续孤身前行。</P>
她没有哭的时间。</P>
想来,沈饶的心就更疼了,像有人拿刀子连血带肉地生剜。</P>
跟她一比,自己的前半段人生简直幸福百倍。</P>
沈饶拥住祁烟的后背,四肢紧紧裹抱她,像保护又似要将人嵌入体内、融入骨血般。</P>
含着哭腔的嗓音闷闷地说:“你不愿意说,不愿意哭,那你就发泄出来吧。”</P>
“冲我发泄出来。”</P>
祁烟没听懂:“你说什么?”</P>
沈饶扯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她昨晚留下的青紫,语气认真。</P>
“你可以一直这样对我,不管是打是骂,还是拿鞭子抽,做什么我都会配合。”</P>
祁烟还没来得及反应。</P>
“……你别自己憋着好吗?”他双肩轻颤着恳求,“只要你能好受一点,对我做什么都行,我都能接受。”</P>
沈饶知道有些人会靠‘施虐欲’来发泄情绪,就像他发病时会发疯乱砸东西。</P>
祁烟不可能像他一样,这人就连生气都少得可怜,更别说情绪失控了。</P>
但从昨晚来看,或许他可以当她发泄情绪的‘工具’。</P>
沈饶不在乎疼不疼,耻不耻辱。</P>
他只想祁烟好好的,而且这点疼对自认为皮糙肉厚的他来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