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你要出去？”</P>

“软禁结束，”祁烟任佣人整理她袖扣，淡淡说，“我要开始忙起来了。”</P>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还有脖子上……”沈饶指她脖颈上的项圈，那还没有取下来。</P>

“伤不碍事，至于项圈，”祁烟摸了下，“范围调整了，只要不出祁山，不会发生电击。”</P>

“不是说软禁结束了吗？”沈饶语气变冲，“为什么还要让你戴着它？”</P>

“大概是我试图反抗的惩罚，”祁烟不甚在意道，“或许他们还不放心我。”</P>

“你就接受了？”沈饶气急。</P>

“……”</P>

祁烟平静地看着他沉默。</P>

就像她听到元老会表态时那样沉默。</P>

自始至终，她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的一切。</P>

“祁烟，这些事……”沈饶攥紧花束，声音有些低，“你都没告诉我。”</P>

衣服无一丝不妥后，佣人们退下，祁烟轻轻覆上他偏开的脸颊：“是突发情况，我该走了，等我回来再好好向你道歉。”</P>

“花很漂亮，帮我插在胸口吧。”</P>

沈饶凝视着明明是最严肃至高的服饰，可她尊贵的细长脖颈上却有一道突兀的黑色项圈，有种极度令人不适的违和感。</P>

“沈先生？”祁烟将他唤回神。</P>

沈饶抿了下薄唇，挑出一朵金黄色的小花小心插进从来只别过荣耀勋章的正装上的胸前口袋。</P>

“……好了。”</P>

祁烟垂眸，轻轻摆动的不知名小花，莫名与她这一身和谐，肃穆中保存一份柔软。</P>

她勾唇：“你的眼光很好，我很喜欢。”</P>

“少家主。”</P>

外面在有人催促。</P>

“我要走了。”</P>

“祁烟，”沈饶拉住她的手腕，眼神凄凄，“你就这么走了吗？”</P>

祁烟被他看得清眸微沉，但她穿着这一身，要更克制内敛。</P>

“如果无聊，可以让袁圆带你出去逛逛。”</P>

说罢，她头也没时间回，快步离开。</P>

“营里等您很久了，我们要先快点过去……”</P>

“问题呢？”</P>

“我这就跟您汇报。”</P>

这次簇拥在她周围的人，比之前还要多，沈饶抱着那捧还粘着露水的花，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P>

高挑身影在拐角处消失，整层似乎都空了下来，连同他的心。</P>

“先生？”</P>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袁圆，目光停在他的手上：“需要花瓶吗？”</P>

沈饶下睨手中的花朵，默了会儿说：“拿来。”</P>

“先生，我也略懂花艺，需要我教你插花吗？”袁圆提议。</P>

“不用你教，”沈饶冷冷扫她一眼，“我自己会。”</P>

袁圆不可思议，不过一想也是，到底是受过高雅教育的大少爷，合情合理，不过她很快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P>

瞅着沈饶堪称‘残暴’的插花技巧，以及不知道碎的第几个花瓶，还有满地残花，袁圆终于试探性开口。</P>

“您这是、这是在生气吗？”</P>

“没有。”</P>

“少家主晚上就会回来的。”</P>

“我知道。”</P>

“那您把花瓣哪头插进花瓶里是行为艺术吗？”</P>

“你烦不烦？”沈饶恼了，“我乐意怎么插怎么插！”</P>

“……您在生什么气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您分析分析。”袁圆还不放弃。</P>

“那我问你，”沈饶捏着花杆，咬紧牙根，“他们凭什么还让她戴着那东西？”</P>

随着这声怒吼，又一个花瓶碎在了袁圆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