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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只见米洛弯腰再次吐了起来。
顾离又是一惊,“小糯米。”他不懂,她今日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菜有问题么?
再给她递了一杯茶,顾离边顺着她的背,边抬头蹙着眉看向了影清,“你尝尝。”
一旁的影清脸色也是惊讶万分,忙拿着一双多余的筷子夹了一口菜轻尝了一口。
只是,影清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米洛已经抬头看着顾离,一张脸色已经黑的可以吓人了。
这边影清也将尝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
米洛瞥了影清一眼,夹起了一筷子三丝,冷冷地看向顾离,“你确定它好吃?加了将近一罐盐的凉拌三丝你竟然给我说好吃?逗我么你?你就是想故意报复我是吧?”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恶?!她虽然只给他做了一桌子素菜,但好歹不是整得不是太过分吧?!
这一桌菜就是意外,若不是她在做菜时心里还在想着他的事,她会把这一桌菜做成这样?!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会装!就为了骗她也吃那一口菜,竟然可以装得这么淡定面不改色,还真是小看了他的演技,堪称影帝级别的演技派!
“……”听到她的话,顾离也是一愣,加了将近一罐盐后的三丝是什么味道?他吃不出来啊。
顾离指了指自己跟前的那道凉拌三丝,小心翼翼地问道,“它很难吃么?”
“还装?!”米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它难不难吃你吃不出来啊!”
顾离狠狠地被噎了一下,“我——”
闻言,影清忙上前一步替顾离解释道,“姐姐,你不要怪殿下。”
顿了顿,影清瞥了顾离一眼才咬着牙补充道,“殿下对一般的菜都尝不出味道,除非太过辛辣或苦,否则殿下是尝不出来的。”
米洛一愣,“你说什么?”
什么叫尝不出来味道?
米洛恍然想起似乎每一次影清提到顾离对菜的要求就是菜色和香味,所以,股咯其实根本就吃不出这些东西的味道?
为何他每次都能做出一副极好吃的模样?
而她竟然还有点心疼。
呵!
米洛唇侧噙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眸光流转之间充斥着讥诮,“所以顾离,这段时间你到底在装什么呢?”
下一瞬,只见她沉下容颜,不过抬手的瞬间,便将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
“骗我说你很喜欢,每次我给你做饭你都装出了一副它很好吃的样子,顾离,是不是每次见我看着你喜欢我做的东西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低头看着地上凌乱散落的茶叶,眸中的眸光悉数沉寂下去,顾离绷了绷绯色渐白的唇角,启唇,“小糯米,你不该这样的。”
“那我该如何?公子要不要教教我?”米洛浅笑,“当然,或许殿下也可以罚我,或者将我从这里赶出去都行,毕竟这儿不是你最大么?”
“对不起——”顾离上前,试图去握她的指尖,“小糯米,你别生气。”
米洛却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拂开了他的手,“你对不起我什么啊,殿下,耍人这么好玩,想必殿下玩的很开心吧?能逗殿下开心我也很开心呢,真是荣幸之至!”
“小糯米,你不要这样。”顾离有些急,急的一双眼睛都快红了,可她就是不听他的解释。
“殿下把米洛当做什么呢?你就是一个谜,我好像也没什么立场来要求你告诉我什么,原本就是假的,但这第一天就闹得这么不愉快我也是没想到,既然不能和平共处,那么是不是代表,这场婚约现在就可以作罢了?”
话落的下一瞬,米洛才明白,就在前一秒,她似乎都在期待与他相处的,甚至她差点就要当真了。
哦,不对,貌似她现在连计较的资格都没有呢!米洛笑得有些讽刺,是在讽刺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可以,你是我的!小糯米你不要我了么?”很坚定地拒绝,顾离眨眨眼,澄净如水的瞳眸已经渐渐转的幽深,喧嚣着可以覆天灭地的黑色。
她不要他了么?她怎么可以不要他!
影清直直地看着顾离的眼睛,心里咯噔了一声,上前了几步,“殿下?殿下?殿下你冷静一下。”
一瞬黑一瞬白一瞬红,看着顾离的瞳眸的颜色竟然开始闪变起来,米洛愣了愣,“你——”
她想问他怎么了,甚至在那一瞬她想要跟他说她收回开始的话,然而她的话还没出口,顾离已经转身。
“影清,收拾一下。”顾离冷着声音,恍若变成了另一个人,直接进了内殿,“没有本殿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离开离心殿。”
而这个任何人,指的不过一个苏米洛罢了。
“殿下的话想必姐姐已经听清楚了,殿下不让姐姐走,今日姐姐就走不出离心殿半步,若是不信姐姐可以试试。”
影清的声音也冷了下来,面上半点笑意也无,语气淡淡地平述着一件事实,“殿下鲜少真正动怒,而姐姐,你是第一人,惹着殿下动怒,却还能活下来的第一人。”
……
夜凉如水,沉月如寂。
一若平时寂静的无心殿在此时却是亮如白昼。
内殿中央摆着一座长案,白暮与顾长生正分坐长案两侧。
在他们面前摆着是满满一案的玉液,很明显,两人等会儿是要喝酒的。
顾长生今日不曾蒙纱,却是戴了一整片银面,白暮还是那一身黑色,不减肃杀。
“长生蒙面与大人饮酒,大人可否介意?当然,若是大人介意的话,长生也可以卸下面具同大人一见。”
“除非国师大人自愿,谁也没有权利可以让国师大人免纱,包括当今王上,白某怎敢介意?”
“呵呵,长生容貌丑陋,未免污了大人的眼,不摘也罢。”伸手摸向案上的玉液,顾长生淡淡道,“长生来为左相大人满上一杯。”
白暮没有动,只是盯着她纤白的手,眸色无波。
摸到了案上的酒盅和酒杯,顾长生倾斜着倒酒,酒盅的口并没有对齐酒杯,酒基本全洒在了桌面上,她却还是在倒,就像丝毫未察觉到酒是倒在了桌案上一般。
良久,白暮伸手摁住了她的手,嗓音淡淡,“我来吧。”
拿过了她手里的酒盅,满上了一杯酒交到了她手上,白暮给自己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饮罢,白暮才淡淡道,“这是第一杯,国师大人,白某只陪你喝五杯。”
这是她的条件,也是他的底线。
他还记得,曾经的那个姑娘只能喝五杯,再多喝一口就会醉。
他知道她喝醉后就喜欢傻笑,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说自己小时候爬了哪家的树、偷了哪家的果子或是又碰到了什么好玩的人。
他还记得她最后陪他喝酒那一日,她抱着他不让离开,在他身下哭了一晚上。
然后,在第二日,她就消失了。
他的姑娘消失在了那个冬日,死了。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仰头一杯一杯地灌着酒。
顷刻之间,已经有几杯酒下肚,眼下只剩下这最后一杯酒,顾长生不再同开始几杯那般一饮而尽,而是先浅抿了一口,“喝完这最后一杯,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白暮的面色已然冷下来,起了身,“答应国师大人的,白暮已经做到,时不早,白某就先行告辞了。”
“暮哥哥,可不可以再陪浅浅喝一杯?就喝一杯。”顾长生竖着一根手指微微笑了笑。
纯净、清澈、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像极了他曾经的故人。
也因着她这句话,白暮已经彻底怔愣在了原地。
而顾长生就在这时也起了身。
她在往他的方向走,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身子有些歪斜,走路都有些不稳。
她看不见,明明这是在自己的地方,原本她应该算是极熟悉了,却还是在她往白暮身边走时,顾长生被长案的一角给绊倒,好巧不巧地直接扑进了白暮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