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状况下，凉凉已经想不到什么办法保护秦兰，大人的话语权要比孩子大得多，秦兰惊恐无助地抱着糖糖和凉凉，“乖，不怕，妈妈会保护你们，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国……”

凉凉心里好难过，原来外婆是把他和糖糖当成六年前的妈妈了。

糖糖有些害怕，用惊恐地眼神望着凉凉，精神有些错乱的秦兰都快要把糖糖捂窒息了，他现在必须让秦兰明白过来。

“哥哥，我怕！”糖糖哭红了眼圈，凉凉摸了摸糖糖的头发，“糖糖，你忘记啦，哥哥可是会读心术！现在外婆受了刺激，精神不稳定，但我们没有什么危险……因为她把我们当成是小时候的妈咪了。”

“会这样吗？”糖糖不再那么害怕了，小声问。

凉凉点头，握着拳头气愤地说，“这些人，太可恶，外婆一定是被他们用当年的事情再度刺激，病情才会突然恶化，现在我们要给妈咪打电话。”

“可是外婆现在抱得这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糖糖努力从秦兰手臂里挣扎出来。

外面开始传来医院救护车的鸣笛声，吵嚷声，还有切割机转动的声音，凉凉一下意识到，他们是想把落地窗的防弹玻璃切割开，他更不安了。

看着秦兰眼神里惊恐万状，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如果再受刺激，恐怕脑海里所有的事情都要分崩离析了，时间错乱，事情错乱。

“糖糖，快打电话！”凉凉大声说着。

他摇了摇秦兰的手，“外婆，外婆你要保持清醒！我是凉凉，您看着我……您一定不能在那些人面前胡言乱语，他们会把您抓走的。这一次，这一次妈咪和爹地恐怕都没有办法救您了，求您了。”

对于一个意识混乱，已经快要崩溃的人来说，不论是凉凉的催眠还是此刻的呼唤，都无法进入秦兰的内心。

凉凉小脸苍白地站在原地，终于明白，眼下他跟糖糖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困境了。

他必须让牧羡之和秦姝赶快回来，否则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看着糖糖拔号，两分钟过去了，可是糖糖却还没有开口说话，凉凉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妈咪不接电话，无人接听！我现在给爹地打电话……”糖糖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她缩坐在秦兰的怀里，天真纯澈的眸子里映满了惊恐，这是从出生到现在让她最为害怕的一件事情。

……

海滩边，海风很大，风卷着秦姝的衣襟飞舞，一旁的权琛都有些看得醉了。

他从车里取出一件毛呢大衣披在秦姝身上，望着青色的海，无比向往地说，“秦姝，你知道吗？那时候心里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出来。现在这样的时候，我觉得不说就再没机会了。”

“那就不要说，权琛！”秦姝忍不住哀求。

她没有办法敷衍权琛，但更没有办法在他的深情里还做出无动于衷的样子，这样真的会很难受。

“秦姝，我允诺，以后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回来，我都会在一幢海边的房子里等你。种你最爱的花，买你最爱的书，还有你最喜欢的落地窗。我会践行，一生不离不弃，只要你愿意相随，我会以永恒待之。”权琛的柔情，和在海风里，细碎成一道一道的情绪，让秦姝喉咙处哽咽不已。

这都是她曾经在阳光里，细数过的愿望。

原来他一直记得，一直没有忘记。

海风迎面而来，海浪喧嚣，时光细碎成指间的流沙，好像什么东西都以挽不住的姿态在流逝，可是唯有这份深情，却让秦姝有一种停泊在时光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