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是,牧羡之没有说权琛坏话,即便知道顾耀被权琛打得遍体鳞伤,但牧羡之没有说权琛坏话。
秦姝很好奇,她喝了第二杯茶时望着牧羡之,“你说,是权琛把从你身边抢走的,但你不恨他?”
“这种感觉不是恨这个字眼可以表达的,我有时候想,这是上天对我们爱情的一种考验,也许,是因为我们太相爱,所以要用这种锤炼我们。那权琛……扮演的角色,也不过是上天的一只手,或是一个指令,他对我们的爱情不会形成致命的威胁,只是把我们分开而已。”
牧羡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是说着说着,他竟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他握着茶杯,突然就低头,哽咽了一下,然后再抬起头的时候又露出了那平静温和的笑,这让秦姝有一种难以承受的重,牧羡之的感情之深厚,让她有些压抑。
那一阵压抑过后,就是不安。
从房间的窗户往外望去,看到几个黑衣人走到了之前那间房子前,进去又出来。
秦姝的心揪起来,她坐立不安地说,“牧羡之,你要明白,不管你现在对我说什么,只要我脑海里没有以前的记忆,现在的秦姝和过去的秦姝就是两个人,或许本性不变,但人生就是有一块一块的记忆组成,失去了记忆,也就失去了那部分的秦姝,失去了你口中所说的那场爱情。”
这些话,说得平平淡淡,连她的眉眼都不见一丝的波澜。
可是在牧羡之听起来,却是巨痛席卷,浑身似若抽骨扒皮,远远比这些日子他守在海外这种破旧的民房里还要难忍受。
原来,他一刻也不能忍受秦姝忘记他。
牧羡之那杯茶还是喝不下去了,他把茶杯放到茶盘,从怀里拿出手机拔通了国内的视频电话,片刻后,视频通了。
视频那头,糖糖和凉凉早就准备好了。
因为正是新年,两个孩子穿戴一新,男孩帅气明朗,女孩甜美温顺,他们在视频里一看到秦姝,先是神色一怔,接着眼圈微红,再后来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两个孩子抽噎不止,“妈咪,妈咪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跟糖糖好想你。”
“妈咪,我们最近很乖,把以前读书目录上标记的书都读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再给我们列书单?”
孩子的声音穿过电子设备,产生一种非常微妙的效应,哪怕是一个旁人看了,也会忍不住唏嘘落泪,这世上,孩子寻找母亲的心境总是能让人潸然泪下。
秦姝心咚咚地跳,看着那两个眉眼跟牧羡之有些相似,某些地方又跟她有些相似的孩子,一时间茫茫然,心底那种失落的感觉再次冲击了她。
她不忍让两个孩子失望。
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牧羡之,然后很愧疚地说,“很抱歉,让你们那么难过,如果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你们。”
“有机会?”
“看我们?”
两个孩子怔了一下,然后同时情绪激烈地说,“妈咪,你应该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从前是,以后也是,我们两都是你的孩子……没有人能把母亲和孩子分开的。”
秦姝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如果这是牧羡之导的戏,现在也该落幕了,如果这是真的,那这种突然而来情形也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牧羡之看出来了,他对着视频那头的两个孩子说,“爹地会带妈咪回去的,你们乖乖在家等消息,现在我跟妈咪要谈些事情,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