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抹了一把口水说道:“哎呀,老了…精力不继啊。”
而后转头看着低头装可怜的朱常瀛说道:“你呀,多大了啊,还是这样贪玩,这样不好…”
朱常瀛听着意思就明白秦霄是站在自己写一边的了,连忙回道:“先生教训的是,学生回去就去抄论语十则,面壁一日思过。”
得,自己把怎么惩罚都说了出来,这样秦霄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手指着朱常瀛点了两下:“你呀…不靠谱,不过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听到秦霄这话,吕清泉心中又泛起希望,而朱常瀛也哭丧了脸。
而后秦霄慢悠悠的说道:“你看吕大人都多大年纪了,哪里能和你这小年轻的比啊,跪了这么久,还流了这么多泪,你要赔…”
“啊?”
“怎么?不愿意。”
朱常瀛脸上都笑开了花:“愿意,愿意,我赔双倍,并且父皇去年赏我的那百年山参,我也送给吕大人。”
秦霄点了点头:“不错,很好,好啦,散了吧…”
“是…”
说完朱常瀛就要拉着朱镇离开,可是朱镇跪在那里岿然不动。
“走啊,干嘛呢?”
朱镇摇了摇头:“陛下让我来读书,我不能走。”
朱常瀛急了,今日没有给吕清泉留情面,也没给国子监留情面啊,朱镇还呆在这,以后肯定被欺负啊,他不能天天在这儿,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给朱威交代啊。
“不行,先回家躲两天去。”
朱镇还是摇头,就在朱常瀛准备上前强拉人的时候,秦霄走了过来,看着朱镇说道:“以前没见过你啊,在哪读书的?”
朱镇恭恭敬敬一拜:“学生以前没有读过书,一直在宁夏小地方。”
秦霄又问道:“喜欢读书吗?”
朱镇皱眉想了一下:“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以前野惯了,并不知道读书的滋味,现在读了一些书,也知道了一些道理,可是这道理,学生只是知道,却不懂。”
秦霄眼前一亮,他这数十年,见到了太多夸夸其谈的学生了,问到这问题,每个人都回答的很是“正规”,也都是那一套,读书使我快乐,读书让我成长,我离不开书,我喜欢学问之类的,这是第一个将读书当做任务来做的人。
读书是任务吗?对于秦霄来说,他觉得是这样的,天下比读书好玩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非要读书呢?为了登堂入室?为了封侯将相?
上千年,读书人何止百万,哪里有那么多有出息的人啊?所以,秦霄觉得,读书就是读书,不要有别的想法,读书就是为了懂道理而已,读书不过是个任务而已。
所以秦霄很开心:“好…好…你比你边上这个不成器的人,要好得多,我就住在国子监,以后下课了过来。”
说罢,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向外走去。
朱镇不知道秦霄说的话啥意思,不过周围人是知道的,秦霄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亲自教授朱镇,有秦霄保护,这朱镇在这国子监,别说吕清泉了,就算是韩力容过来,也不会有事,韩力容见到秦霄还要喊一声老师呢。
朱镇却是没什么反应,虽说他知道这秦霄地位很高,但是毕竟没有什么直观印象,所以显得波澜不惊,可就是如此,让众人觉得这朱镇不同凡响,原本心中想要出气的那些人,也是没了这方面想法。
朱常瀛一把将朱镇拉起来说道:“得了,你以后在这可是能横着走了,比我都有面子。”
朱镇一脸呆呆的模样,不懂朱常瀛什么意思,朱常瀛拍了拍朱镇的肩膀说道:“好啦,我要撤了,今天搞了这么大的事,我要躲两天风头了,你下课就去找秦先生,秦先生很和蔼的,不要怕。”
而后转身对着周围人吼道:“还站着干什么,滚啊…”
周围人一哄而散,只剩下呆坐在地上的吕清泉了。
……
山海关。
“王叔,我这有点事,需要你回京城一趟。”
王异点了点头:“什么事?”
朱威从怀中掏出数封信,递给王异说道:“王叔,这里有几封信,一封是给我爹娘的,另外的给桂王殿下还有太子世子,还有两封,需要你给兵部尚书马大人还有锦衣卫指挥使毛大人,这两封信,要保密。”
王异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信小心收好,趁着夜色,王异单人单马出了山海关。
……
赫图阿拉(今天的辽东抚顺新宾满族自治县永陵镇)。
金国金帐殿内,皇太极与莽古尔泰对坐。
皇太极轻声说道:“五哥,我需要你…”
莽古尔泰一脸大胡子,他是四大贝勒中除了皇太极外仅剩的人了,也是皇太极的五哥。
莽古尔泰在女真族中的地位不下于皇太极,在军事方面更是仅弱于努尔哈赤,还是正蓝旗旗主,在女真一族中的威信和势力都很强大。
皇太极虽然得了努尔哈赤遗言,当上了这女真族的族长,更是这大金国的国主,可是女真内部因为努尔哈赤的死亡,导致内部不稳,海西女真又有脱离的迹象,而建州女真也就是皇太极这边,也不是很安稳。
其中最大的威胁,就是莽古尔泰,现在建州女真还有六万兵力,除了从战场上收拢回来的那些之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听莽古尔泰的,毕竟当兵的,最信任的就是能带他们打胜仗的人。
所以皇太极在回来之后,就找了莽古尔泰,而莽古尔泰并未因为皇太极是当今的大金国主,就对他有丝毫的尊敬。
莽古尔泰没有回复皇太极的话,而是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呸…喝酒多痛快,学什么明人喝茶,一股树叶味…”
皇太极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道:“五哥,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看法,但是…阿玛将这女真一族交到我手上,我就要担起这份责任,现在海西那边又不安稳了,你难道想让我们女真一族又分崩离析吗?”
“嘣…”
莽古尔泰将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阿玛选了你做这个国主,肯定有阿玛的道理,阿玛都信你,我又怎么能不信呢,这些事不用给我说,海西不听话,那你就去打到他听话,这才是国主该干的事,而不是在这和我说这些。”
“五哥…”
“好啦,我还要练兵,没空在这和你打嘴仗。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