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礼贤下士,大抵就是如此了。
当然,这一来就拿出传国玉玺,还是忒吓人了些。
“主公,要不还是把玉玺收回去吧,此物涉及到天下大势,张昭年迈眼花,实在是难堪此重任啊。”
张子布当然不是傻子,这玩意可是个烫手山芋,一旦被人走漏风声,又会有多少人设计刺杀?
白展堂摆了摆手,“张公真是太见外了,这东西在我身上一天我都睡不踏实,我想了半天,总觉得得有一位德高望重又有功夫傍身的人拿着,最是信得过。张公当真是不二人选。”
按理来说,白展堂的这番话并不算高捧张昭,这德高望重四个字,他张昭是担得起的。
可,放在现下这个场景中,张昭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儿啊!
“我张昭既然认了您为主公,主公您大可直呼我名,或叫我的字也可,张昭愿效犬马之劳。”
看着张子布在身前拱手,白展堂用并不高深的学问回道,“孔子曾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往后我要跟张公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称您一句张公,不为过。张公您就将玉玺收好,代为保管吧。”
张昭听言很满意这个名叫孙策的后生,于是拱手道,“且慢,张昭只说愿效犬马之劳,没说一定要慷慨赴死啊,若是旁的也就罢了,我素日藏了两百钱作为私房,夫人险些要了我半条命,今日你要我藏这么大一块玉,这要是被我夫人发现,我可就百死难赎罪了。”
看着惧内老张摇头叹息的样子,白展堂竟也止不住恻隐之心。
毕竟,已婚男人的痛,他前世也体验过一回。
“张公啊,那你把这玩意儿藏深一点不就行了吗?”
张子布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休要以为老夫是傻子!我从牢狱中都能毫发无损的出来,夫人那些把式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张子布携手白展堂走到窗前,“看见门口那个看门的大黄狗了吗?”
“看见了。”
“夫人找得着私房钱的时候就自己找,找不着私房钱的时候就让大黄起来找。我曾将数额不同的钱放在屋中三处,越多的私房钱藏的越深,可这又有什么用!”小老头瘫坐在地上,“那狗鼻子可灵啊。”
一个四十岁的小老头坐在自家书房,抱着传国玉玺声泪俱下,哭得如垂髫孩童一般。
白展堂咬了咬下嘴唇终是不忍心,直接将玉玺打包装盒,走出了书房。
谁曾想,白展堂前脚刚出了书房,后脚张昭就起身露出一个哭诉得逞的灿烂笑容。
张昭拉着小厮将墨宝书卷仔细收拾一番,“看来咱是得走啦。”
正和几个小厮一道整理行李,不曾想,此时张夫人将手中兵器放到了屋外,铁器轻放桌面的声音颇为悦耳。
“老爷,我刚听说你要跟那姓孙的后生一同建功立业?”
“是啊。”张昭忙不迭捧着先贤真迹,小心整理着。
“老爷蛰伏多年肯出山自然是一件好事,我见那后生也觉得投缘。”夫人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对了,刚才那后生……不,是你家主公托我保管一物件,你待会儿别忘了一并打包到随行行李里。”
夫人在院中站了许久,一停下来这才觉得身子有些乏了,转身去厅堂中喝了一杯茶水。
张昭缓缓转头,看向了夫人放在桌上的物件。
那是一个熟悉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果然装着一块黄白相间的四方美玉,玉雕精美,细看似隐隐有龙气。
“苍天啊!!!”张昭仰头高呼,殊不知此后有多少个夜晚,这烫手山芋都让张昭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