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应该啊!难不成你还与谁有仇?”张子布又看向白展堂。
只见白展堂揉着眉头一脸无奈,穿越之前这孙策手上的人命多了去了,他哪知道都招谁了?
就在白展堂一头雾水之时,却听那驾马居高之人朗声道,“张昭,咱们又见面了。”
这忽如其来的一声,让张子布为之一愣,细看之下,方才想起,那身穿甲胄的面孔之前在历阳张府中见过。
正是当日和白展堂一同前来求学的卢家公子卢典卢时恭。
“这就对了。”张子布捋着胡子点点头,“这个卢典的长姐被樊能染指,后来被卢家献给樊能,前几年又一跃成了正妻,听闻刘繇此番便是让樊能等人据守横江,所以这卢典定是仗着樊能的威势前来算旧账的。”
方才还一脸愁云密布的张子布,此时却哈哈大笑。
“张公你想到对策了?”白展堂又惊又喜地看向张子布。
张子布却摇摇头,“没有。”
“那你笑什么?”白展堂撇嘴的褶子都能从脸上印在牛皮面具上了。
“主公啊,我找到这事情的原因了。”张子布笑着摆手道,“所谓因缘际会,有了这因,才能算到后面的果。”
白展堂听不懂这张子布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小老头说话玄乎。
看着卢典骑马在前,张子布大步朝前去,“卢典,你动用八百精锐,就是为了包围这曲曲六十几个帮众,你这样若是被你姐夫樊能大将军知道,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听了张子布的话,卢典的脸上显然闪过一丝犹豫,而后朗声道,“我姐夫不会为难我,若是他敢打我,我姐定会哭哭啼啼上三天。”
想必这卢典也是初入军营,有了超过旁人的权势,却稚嫩得很,一番话说得倒是真切,却让一旁的老兵憋笑憋得肉疼,樊将军和夫人的闺中趣事,他们这些兵自然是无意知晓,只是这樊将军的小舅子从城外听说张昭张子布的踪迹,便拿着樊将军令牌,请了八百兵围剿六十贼,说出去也忒寒碜了些。
“不许笑!”卢典骑在马背上,宛如孩童偷穿大人衣物,德不配位大抵如此。
那卢典卢时恭耸了耸肩朗声道,“张昭,我也不要别的,你若是给我写一封荐书,我便放了你与这些贼寇,从前之事,咱们都既往不咎。”
看到这场面,白展堂终于理解了张子布的玄妙话语,暗自庆幸,不愧是张公,这因缘际会,既然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圆了他的梦,此时也就脱身了。
没想到张子布却是个硬骨头,白展堂看着前者一脸不屑的样子,似乎并不会同意。
说来,这文人的确与武将不同,说话当真是儒雅又通俗易懂,之间张子布甩着袖子起身向前,在两军阵前面不改色朗声道,“你~放~屁!”
这一声粗骂,不光是卢典始料未及的,就连白展堂也是万万没想到。
只听张子布继续叫骂道,“黄口小儿,休要做梦,要我为尔等蠢如猪狗之辈写荐书,便是一星半点的墨迹都有辱我一身学问!”
张子布骂得尽兴,尹坦也在旁拍手称快,只有白展堂一脸期待地问道,“张公这般洒脱,可是早已胸有良策?”
“那自然是……”张子布撇撇嘴,“没有。”
“没有你还这么狂?”白展堂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没想到,张子布继续向前朗声道,“你一校精锐,我这边只有几十山贼,说出去难免丢了你姐夫的面子,说你胜之不武。不如这样,我们斗将如何?”
“斗将?”卢典听说过这种对阵方法,只是他还未见识过,转身对身旁一个小伍长问道,“你们的将在哪呢?”
只见小伍长连忙跪拜道,“卢小将军手持樊将军将令,您就是我们的将!”
卢典吓得连忙把将令丢在地上,摆手道,“我?不行不行,换一个,换一个厉害的。”
只见这时八百人中站出一个骁勇之士,捡起樊将军将令递到了卢典手中。
“末将愿前往。”
“好!”卢典眼前一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赵元杰,是一部之长,愿替卢小将军分忧。”
名为赵元杰的骁勇部长跨步上马,踏马叫嚣道,“我乃樊能将军部下赵元杰,尔等贼寇快来受死!”
尹坦起身正要前往,却被张子布一把按下,低声道,“你还有伤。”
只见张子布对着身后挥了挥手,轻声道,“大牛,你上。”
一直身为铁匠兼护院的大牛憨厚一笑,应声道,“好。”
眼见着大牛有些吃力地牵着一匹劣马,便是三次才能踏好马镫骑上马背,对放阵营中皆发出一阵鄙夷之声。
“尔等贼子姓甚名谁,快快报上名来!”赵元杰见对面派出来的,是个连马镫都不会踩的呆瓜,一脸不屑道。
“我奶……我奶她老人家死的早,我没见过。”
听了大牛的回答,对面几个小卒险些笑出眼泪。
大牛却是有些脸红的挠了挠头,对着对面恼羞成怒的赵元杰一脸憨笑。
“我是说,你叫什么,官职如何?”赵元杰皱着眉头用大白话又说了一遍。
大牛嘿嘿一乐,“我叫大牛,是个铁匠。”
一向训练有素的精锐此时瞬间迸发出唏嘘声,“铁匠,他就是个铁匠。”
赵元杰也有些惆怅,他是个没落武人带出来的徒弟,靠着一路冲杀的本事才走到了一部之长的职位,只是这位置太低,一部才四百个人,他看不上。
本来打算凭借此次扬名立万,在樊能将军小舅子那边能报个名号,将来若是樊夫人吹吹枕边风,想必以后定能青云直上。
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个憨傻怂瓜占全了的铁匠。
这让他实在是提不起半分兴致,只想一刀劈了这厮,再能对战个更厉害的角儿。
阵前斗将,两匹战马欺近之时,赵元杰提着大刀正要挥下,却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憨傻铁匠眼底突然闪过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
而后,赵元杰不知怎的,忽然目光下移,再回过神来,只见一匹上等战马上坐着一个身穿甲胄却没了头颅的部长。
而靠近自己视线这一侧,却是一个坐在劣马上身形有些不稳的憨傻铁匠。
“我这是……死了?”等到赵元杰意识到疼痛,才发现他早已身首异处。
那铁匠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憨笑,“本不想砍下你头颅,只是我打的刀太快了,一时没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