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孙静设计打王朗(1 / 2)

“黄老将军?”白展堂闻言,神情略显发怔。

他能理解舅父吴景和小叔父性格不合,能理解程普老将军军中威望甚高与小叔父意见相左,可唯独没想到,小叔父孙静最不喜之人,竟然是一向温和的黄盖黄公覆。

这些日子,黄老将军不说为孙家军鞠躬尽瘁也是劳苦功高。

可以说当利城中若没有黄老将军亲自冲阵,想必他白展堂和孙翊都会成为张英的刀下亡魂。

“为何偏偏是黄老将军?”白展堂追问道。

“当年你父携兵推至荆州,刘表部将将你父射杀当场,策儿可还记得是谁?”

虽已入夜,瓜地中仍是暑气正盛,然而提起此事白展堂顿感背脊发凉,“是黄祖领队。”

“正是此人。”小叔父孙静又继续道,“那你可知黄祖和黄盖是何等关系?”

“黄祖是江夏安陆黄氏族人,黄老将军是零陵泉陵出身,两人虽然都姓黄,但终归只是五百年前的本家,此二人又有何干系?”

白展堂正色直言道。

小叔父孙静却是连连摆手,“非也!黄氏一族,其实是同气连枝的,早前黄公覆未投奔至我孙家麾下之时,曾直言是黄香后人,你可知那黄祖也是黄香的八世孙?”

“这……”白展堂摇头,“此事我当真不知。”

“你不知,嫂夫人总知道,连这也不告诉你?”小叔父孙静恨不能扼腕叹息道,“我就知道那个姓吴的杀千刀的没安好心,若是咱们孙家打出来的江山封赏杀兄杀父仇人的亲戚在军中混迹,我孙静宁可此生不复出!此生死于瓜田,埋在这片祖地黄土,也算清净!!”

说着,小叔父孙静抽出佩剑,一气之下直接竖插在瓜地上。

佩剑剑柄晃动,如飞石击水面,久久不能平静。

白展堂终于理解为何黄公覆老将军一生忠勇,却只能屈居程老将军之后,按理来说,虽然孙家军这边并不考量出身高低,但是即便是排资论辈,黄盖将军也应该在韩当将军之上。

如今,便是全明白了。

自古以来就有诛九族的说法,先秦尚有连坐之刑罚,故而即便此人本身无过,但是族人犯法也是要祸及己身的。

至于为何自己先前不知,小叔父孙静所言不虚。

按照舅父吴景的老油条性子,的确不会将此事告诉他,尤其是不会特意提点。

毕竟,当下孙家军根基不稳,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先前韩当之子韩综军中祸乱,已经让白展堂出手整治过一次,若再针对黄盖老将军,只怕军中再无可用之人了。

对此白展堂也是叹惋。

难怪赤壁之战中,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能够实行,毕竟黄盖老将军在军中属于劳苦功高,但却最不得宠的。

能够有私心,才能让曹操信任。

“原来是这样。”白展堂捏着下巴,总算解开了他心中始终没想明白的疑点。

先前还曾想过曹老板此人生性多疑,为何会轻信黄盖老将军的投诚,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小叔父孙静抿了一口粗茶,缓缓开口道,“策儿,我要你答应我,只要你当一天主公,永远都不要重用黄氏族人!”

“都听小叔父的。”白展堂一拱手,目中一片赤诚,“小叔父放心,总有一天我要夺得荆州,生擒黄祖,将当年的杀父之仇,一一讨要回来!”

听着白展堂的豪言壮语,不知是夜风忒凉还是孙静鼻头微酸,小叔父平静的脸上眼中竟然多了一丝酸楚泛红。

“你爹当年临死前不让你报仇,不让你记恨刘表,是怕你羽翼未丰,想不开再折了孙家香火,如今我们策儿长大了,有担当了,也像个男子汉了。”小叔父孙静的手不似那些文人墨客,甚至也不比平日里舞刀弄剑的武人,手掌粗糙多有老茧,大抵是常年田间劳作所致。

手不算宽厚,却温暖。

小叔父的手放在白展堂的发上替他整了整冠,语重心长道,“策儿啊,路越往前走,就会越难,你一个人只有两只眼睛,两只手,总得有人操心帮你盯着。小叔父这一辈子就会种瓜,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只有一样,若有人想动我孙家,我第一个不答应。”

白展堂闻言,目光中大有欣喜神色,“小叔父这是答应了?”

小叔父点头,叔侄二人无多话,白展堂在盘算着如何击退王朗得会稽郡。

小叔父孙静却看着这片瓜地,心中盘算着,自己身死的时候,还能不能埋在祖田里。

……

迎回小叔父后,小叔父的儿子们也都跟着回到了军中。

当然只是其中三个。

长子孙暠摩拳擦掌,看那架势似要大展宏图。

次子孙瑜性子温和些,一张黝黑的脸上仅剩一双眼珠四处转悠是偶尔能让人注意到一对眼白。

三子孙皎还是个孩童性子,围在两位张公身边看书,围在几位老将军身边习武。

每每看见孙皎好学的神态,张昭的儿子张承总要对着自家堂弟张奋捶上一拳。

“大奔,你天天看百工铸造有何用处?若是以后能够效力军中才是正途。”

被堂兄张承锤了的张奋只是哧哧作笑,揉着脑袋嘟囔道,“那以后我白天学兵法,夜里看百工可好?”

饱读诗书的张承拗不过,只能无奈摇头。

孙家军行军会稽郡,路途并不算远,不比当初攻打刘繇时有长江天险作天然屏障,王朗用兵在稳不在险,因此孙家军一路连连大捷。

看着兵家繁忙,张承站在张昭身边问道,“父亲,主公此番攻打的便是王伯父?”

“正是。”

“王伯父与父亲早年间便交好,我儿时还被王伯父抱过,送过我两卷书,父亲这些旧情都不念了吗?”张承侧目问道。

张昭捋着山羊胡,笑着摇头道,“一码归一码。我且问你,袁绍与袁术分家前是一对兄弟,亲兄弟影响他们分家了吗?”

“没有。”张承摇头。

“那我与你王伯父交好就并不耽误我们领兵去打他。”张昭拍了拍儿子的背脊,“主公对我们亲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