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飘逸前行,随手便伤了十余个府兵,却也不砍死,只是让对方丧失行动力瘫倒在地罢了。
连雪君一路从后院奔逃向内宅,随手砍断马厩的围栏,脱缰的烈马横冲直撞跑去吃草料,顿时挡住了身后追兵的视线。
潜入袁术内宅,连雪君悄声入内,好在房间外有齐老在于众人周旋,齐老那边闹得动静越大,连雪君这边就越安全。
细细盘查着屋内物件,甚至连摆放的案几和烛台也摸了个遍,连雪君不惜闯入袁术几个妻妾的闺房,也未能查出一星半点的传国玉玺下落。
“这老贼当真是好算计,竟然这般密不透风!”
想到此处,连雪君恨的牙根痒痒,却不忍心难为袁术的妻妾,只将人堵住嘴绑了,仔细翻阅屋中大小物件后,便也不多做为难。
她本也是个良善之人,庐江城被围困之时,她也是亲眼见过惨状的,娘为了省一口麸皮,只能装作不饿,一连推脱了几天,次日早晨便再也没有醒来过。
也正是那次经历,连雪君才知道,人在饿死前总是觉得第二天还能醒过来,殊不知,当饥饿成为常态之后,人一闭上眼,便可能是永别。
只因她身世凄惨,便不愿见几家失去至亲,留下儿女孤苦无依。
有一柄七杀软剑在手,连雪君自是连闯数间房,如入无人之境。
随手推开一间房门,只见一个身穿夜行服的男子正在房中翻箱倒柜。
“齐老?”
连雪君看着对方,夜色中脸上略有迟疑。
那人却不做声,只是继续翻箱倒柜,并不理睬。
面纱下,美人的嘴角似弯月浅钩,眼中多了一抹期盼,本想着眼下情形,自己与齐老并不能完全招架,若是红衣堂主早就料到会有此劫,留了个后手,也算是大有裨益。
“不是齐老?你是谁?”连雪君上前问道。
那人的面纱下穿来一口辽东腔,“你办你的事儿,我找我的东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连雪君对着那男子的背影看了看,满脸狐疑,然而眼下并不是横生枝节的时候,连雪君只能一边小心提防着另一个来路不明的刺客,一边继续找,生怕对方赶在她前面找到传国玉玺。
可怜连雪君在袁府兜兜转转许久,都再未曾找到传国玉玺,而真正代为保管传国玉玺的张昭,此刻正躺在装着玉玺的木盒子上睡大觉呢。
和连雪君碰面的蒙面刺客自然就是白展堂。
此刻白展堂在找袁术掌令,而连雪君并不知晓,于是白展堂找了一处,连雪君便紧跟一处,白展堂奔波一间房,连雪君便立马跟上。
被这女子跟了许久,白展堂小心潜入袁术的卧房外室,终于在一处案几上发现了那枚掌令。
白展堂顿时大喜过望,将那掌令拿了便要往外走,却被一柄七杀软剑抵在了胸口。
“刚揣怀里什么东西?”连雪君高傲地昂起脖子,追问道。
白展堂不愿被对方耽误救人正事,随口道,“我看你不像是个刺客,倒像是袁家的护院,咱们大家各取所需,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你……”
被白展堂这么一说,连雪君登时铁青着俏脸,愠怒道,“你拿走的东西,万一我也用得上呢?”
“谁先拿到就算谁的,合着你们非攻堂都是些蛮横不讲道理的山越不成?”
本来是一句玩笑打趣,连雪君的软剑却骤然朝着白展堂的身前近了三寸,目光冰冷而坚毅,连雪君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非攻堂的人?”
白展堂微微一笑,耳朵轻动,听着门外纷沓而至的脚步声,也不着急,仍然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追兵正在一间一间地查,马上就到这间屋子了,我就孤身一人死了倒是不吃亏,只不过你们非攻堂派来两个人,什么任务也没完成不说,还有可能搭上两条性命,也不知道你到时候该如何回去交差?”
连雪君的脸色阴晴不定,她是习武之人,自然也能听见门外的动静。
眼下,追兵已经近在咫尺,的确不是与此人纠缠的好时候。
连雪君缓缓放下剑刃,转头面向房门,手上的屠穹剑法也开始运气,随时准备对付那群即将破门而入的追兵。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的白展堂忽然飞起一腿,等连雪君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躲闪不及。
正是这飞起的一击鞭腿,生生将连雪君踢出房间,与那些正铆足了劲儿盘查到底的府兵撞了个满怀。
“好哇!竟然胆敢孤身一人单挑我们三队人马,真当我们府兵都是吃素的?!”
领头的小将军愤慨道,“弟兄们,给我冲!明公有令,拿下刺客人头者,赏五百贯,生擒刺客者,赏一千贯!”
“明公英武!”
“明公英武!”
一时间,府中上下呼喊声不断,然而连雪君此刻面对众多府兵却并未有多大感想,反而只是回头看着屋中那道消失的身影,恨得牙根痒痒。
想她连雪君在扬春三绝艺馆中,也是一曲红绡不知数的顶尖美人儿,为她一掷千金的豪客大有人在,每每见到这名动扬州的绝美女子,那都是极尽怜香惜玉的,花了千金也未必有机会能碰到连雪君的素手,就是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倾城女子,竟然也会被人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
此刻面对面前聒噪的无能小卒们,连雪君心中的杀意正浓,倒不是冲那些不知死活的小卒,连雪君只是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若被她找到今夜同屋而处的贼匪,一定要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五更天,连雪君和齐老仍在袁术府中厮杀,良久都未曾脱困。
白展堂却早就得了掌令,顺便从袁术府上牵了一匹快马,马背上还绑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侍从。
“平日里传不传令?”
“什么?”小侍从只恨不能下地磕头,忙不迭道,“好汉饶命。”
“我问你传不传令!”
“传!”小侍从连忙道,“我在府中多年,几位大将军都是认得我的。”
“那袁胤认不认识你?”
“袁胤为明公之从弟,月前府中家宴,还是我替袁将军布菜。”小侍从连忙道。
“那就行了。”白展堂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封住了对方身上的几处大穴,“你如果不乖乖听话,不出半个时辰必死无疑。”
“好汉饶命啊!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