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处,妇人转头看了看正在仓皇失措的小孙邻,轻轻揉了揉孙邻的头,妇人眼角低垂,眼中含泪,似有不舍。
“邻儿,若娘不在,你就是这家的主心骨,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知道么?”
小孙邻点点头,忽然哭喊着抱住了妇人的大腿,失声痛哭。
白展堂此事听见屋内孩童哭嚎声,连忙站在屋外敲着房门。
“邻儿你哭什么?”
小孙邻忽然拿出妇人压在石枕底下的小匕首,快步朝着白展堂的方向冲去,朗声道,“贼人,有我在,你休想靠近我母亲一步。”
白展堂下意识用双指夹住了匕首,一把拎起小孙邻的后衣领。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熊孩子,我就让你传个话,你怎么传着传着就来杀我了?”白展堂随手在小孙邻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嘣儿。
以白展堂的指力一手指头下去都有可能在人身上戳个血洞,即便是使出一成力气,也把自视为小男子汉孙家家主的小孙邻弹得嚎啕大哭。
妇人正穿好衣衫,听到长子痛哭,连忙从房中跑出来。
“贼人勿要为难我儿!”
说着,妇人提上了孙贲留在房中的配剑,刚要大步上前,谁知白展堂一抬眼,妇人的佩剑顿时掉落在地。
“孙伯符?”妇人见了白展堂那张脸,不由得呼出声来。
白展堂放下小孙邻,连忙拱手道,“惊扰堂嫂安眠了,只是事急从权,我已经骗走门口守卫了,堂嫂还是快些收拾细软跟我走罢。”
妇人再三揉了揉眼睛,见的确是孙策的面孔,仍然难以置信,“孙……不,主公您在江东刚刚立下基业,为何来此地孤身犯险?”
“我闻堂兄在军中常常夜不能寐,自知他为了江东大业不得已抛妻弃子,寝食难安,若连我孙家子侄都保全不了,我又有何颜面面对江东父老?”
白展堂对妇人说道,“因男女有别,不想辱没堂嫂,因而让邻儿传话,没想到这孩子就把话传成这样。”
白展堂撇了撇嘴,小孙邻揉着额头上的大包也撅着嘴,只有妇人的嘴角上扬,眼中似有明光。
“堂嫂还是快些收拾行李。”
“还收拾什么?”妇人回到屋中一把抱起襁褓中的孙安,又叫起熟睡中的女儿,这就返回到院中,“只要能一家团聚,这家中,便再无我割舍不下的物件。”
“好!”白展堂一把扛起小孙邻,“那咱们这就走!”
说着,白展堂带着小孙邻一家四口,朝着府门外快步走去。
小孙邻坐在白展堂的肩膀上,夜半寒风吹得小脸通红,小孙邻心头却暖。
父亲常年在外打仗,只有在四岁初的小孙邻才有坐在父亲肩膀头上的记忆。
从前父亲在寿春总有人给他家几份薄面,如今落难才知世态炎凉,无枝可依。
孙邻的小腿骑在白展堂的脖颈上悠悠荡荡,一双小手生怕坐不稳,也攀上了白展堂的耳朵。
“邻儿,不得对你叔父无礼!”
妇人低声呵斥道。
眼前的男子虽说是孙邻的堂叔父,但好歹也是一方主公,孙邻这孩子感如此放肆,也是自己平日里骄纵他惯了。
白展堂连忙摆手道,“堂嫂这都不碍事,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出了孙家府门,白展堂就隐约感到不妙。
“附近怎么还有埋伏?”白展堂双耳微动,隐约感知到大概有三个青壮。
现在的白展堂已经有五层内功,虽说还无法做到一阳指那等内力的玄妙,但是方圆五里之内,只要对方的功夫在自己之下,白展堂若是仔细辨认,总归能听到对方呼吸声。
正在白展堂判定三人所处位置时,一支冷箭猝不及防地朝着白展堂袭来。
被白展堂单手握在手中,那身后的三个小卒不退反进。
“我认得他,他是孙策!”小兵大梁第一个跳出来振臂高呼道,“我就知道今晚明公府邸遇刺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被我发现一条大鱼,兄弟们,咱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另一小卒却忙不迭后退,低声道,“大梁,你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吧?他可是当世小霸王,就凭咱们仨谁谁降服谁还不一定呢,咱还是快点回去禀报袁将军吧!”
眼见白展堂放下孙邻,剩下两个小卒连忙往回跑,白展堂随手扔出两枚石子,便了结了二人性命。
被称为大梁的小卒眼见自己两个兄弟瞬间毙命,怒气鼻子昂头横刀道,“跑也是死,不跑或许还有一条生路,我倒要看看,破虏将军的儿子自称小霸王到底是世人眼拙,还是当真有三分本事?”
白展堂微微一笑,捋了捋被寒风拂乱的发丝,低声道,“对付你,用不着我。”
说着,白展堂往孙邻身后一退,看了小孙邻一眼。
孙邻:“???”
正在小孙邻面露迷茫时,妇人连忙阻拦道,“主公,邻儿武艺尚未练成,对方又是个常年征战的兵士邻儿打不过的。”
白展堂摆摆手,低声道,“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到我侄子头上。”
有白展堂一句话,孙邻顿时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赤手空拳朝着士兵大梁袭来。
就在大梁满不以为意地打算去械搏杀之时,小孙邻一招兔子蹬鹰,直接踩着大梁的小腿和膝盖往上攀去。
“嘭”一声闷响,名为大梁的小卒顿时左脸肿起。
“我好歹也是内功三层,还能被你个小崽子欺负了不成?”
小卒说着,便开始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