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感慨着羊入虎口,今日得手全不费工夫。
谁知,刚向着城郊的方向走出去三里路,这十几个恶棍相继倒地,各个身上都变得绵软无力。
再看,方才那个笑容娇憨的小姑娘,此刻正回身,眼中半分阴鸷半分娇媚。
“现在……你们想活命,都得听我的。”步练师转过身的时候,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双纤细的小腿叠起,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对着一众恶棍说道。
“你……”
“这是个妖女,你对我们施展了什么妖术?”几个人正愤愤地举起手中刀刃正要砍下。
只见步练师面对利刃仍然是面不改色,躲也不躲,一柄明晃晃地刀刃就在她眼前,却被她娇笑着用两根手指夹住,“乖乖跟我合作,我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不听话,都要死。”
步练师一改娇憨,忽然冷着脸说道。
“不超过一盏茶的功夫,你们就会腹痛难忍,抽搐而死,死的时候还会肠穿肚烂,死相极其凄惨,还要匍匐着跪在我面前,但愿你们能够受得住这份罪。”
说着,步练师将一粒药丸倒在手中,然后又轻轻的将药丸扔在地上,用脚碾了两下。
“现在我只有这一粒解药可以缓解你们身上的痛苦,要不要吃,谁来吃,你们自己决定吧。”
步练师轻轻转身,双目微合,只听见身后由刚开始的平静逐渐变为大打出手,甚至还有刀枪争夺的声音自耳畔响起,而后便是刀砍碎肉的声音。
最后,只有一个人,贪婪地趴在地上舔着已经被步练师踏成粉末的解药。
步练师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刚刚吃完解药,脸色逐渐由苍白回缓。
“很好。”步练师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方才那颗解药可抵一个时辰,若想活命,替我办事,我给你解药。”
“你跟老子玩!老子刀尖舔血多少年,没人能骗得过老子!”那汉子似乎也杀红了眼,一把抢过步练师手中的小瓷瓶,正要一股脑地将瓶中所有药都倒入嘴里,没想到,刚服下后,顿时又开始腹痛难忍。
只见步练师也不气也不恼,反而是冷冷地看着那个暴躁的恶棍汉子。
“我说了,替我办事,我给你解药,不替我办事,你就等死就好。”说着,步练师抬脚就要走,却被身后的恶棍一把扯住了脚踝。
“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让我办就是。”
步练师转过头来,低声问道,“方才,你是哪只手拉的我?”
“左……左手。”
在恶棍汉子战战兢兢的声音当中,步练师手起刀落,一柄短匕首瞬间砍掉了恶棍的左手小臂。
“能碰我的,只有公子。”步练师从怀中掏出来一块丝帕,仔细地擦着匕首,嘴角却因恶棍汉子涌流而出的鲜血勾起了一条玩味的弧度,“你也配?”
若换作平常,恶棍此时早就带着兄弟一起去找对方拼命了。
可是到了现在,他毒药发作,浑身剧痛,甚至就连被砍掉左臂也变成了一种解脱,哪里还有敢反抗步练师的力气?
“姑娘要小人做什么?”那恶棍此时汗如雨下,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说道,“小人一定替姑娘办成。”
“起来吧。”步练师说着扔给恶棍一粒解药,那家伙爬出五米的距离,如获至宝一般,将解药捧在手心,来不及擦拭,直接混合着泥土一起吞下,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我要找一个信使,他是许贡的人,他今天会经过西城门,我要你发动你的一切力量,找到这个人。”步练师抱着双臂,淡淡说道。
“是!”
那恶棍撑着身体朝着城中的方向打探而去,步练师自己也抱着双臂站在西城门旁观测着来来往往行人们的一举一动。
半晌,那恶棍气喘吁吁地跑到步练师的面前。
“姑娘,实在是没有你说要找的人啊。”
“不可能。”
步练师皱着眉头,娇俏的小脸满是愠怒。
“距离此地最近的艺馆在哪?”步练师问道。
那恶棍别的不清楚,对这种污糟之地却是门儿清,他在前面带路,没想到到了地方,身后的步练师直接对着门口接客的红姑娘说道,“叫你们管事儿的来。”
“哟,一个小丫鬟,竟然来我们这儿?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按理来说,这个恶棍侯三儿,对她们来说倒是个熟脸,也往这地方送过几个有些疯癫的可怜女子,可偏偏这次这个小丫头,眉宇之间的淡然与阴鸷偏偏不似那些寻常少女。
反观一向在此地作威作福的恶棍侯三儿,此刻孝顺的样子如同见了他家的祖奶奶,就连他自己的老娘,恐怕都没有这般待遇。
本来那几个红姑娘都对如此容色的小丫鬟是颇有微词的,只不过一看到恶棍侯三儿都是如此态度,只能乖乖进去找了自己家的管事出来。
“谁啊谁啊?”一个年老色衰的中年女人搔首弄姿地从楼上下来,翻着白眼,一脸不悦,“妨碍老娘休息,仔细我剥了你们的皮。”
“哎呀,芸娘,这次真不是我们,是这位姑娘找您。”
几个红姑娘连连告饶。
那名叫芸娘的中年女子却是一打眼,眼中闪过一抹疑虑,知道她顺着步练师的指尖,看见了一块平放在桌子上的令牌。
步练师的指尖敲了敲,那方才还充满市井气的泼皮芸娘,此刻一改先前神态,上前对着步练师说道,“随我来。”
步练师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芸娘身后。
剩下一个没了胳膊的恶棍侯三儿和满屋的红姑娘议论纷纷,“这莫不是芸娘的私生女儿?”
几个红姑娘面面相觑,正要去芸娘的房间外偷听,却被起身关门的芸娘一通吼走。
转身芸娘直接跪在步练师面前。
“不知道大人会突然来访,有失远迎。”
步练师也没那些客套,甚至都懒得让对方起身,直接问道,“我要找许贡派出来的三个信使的下落。”
“三个时辰前,许贡有三个信使到达牛渚,一个前往东城门方向,两个前往北城门。”
听着下属的报告,步练师头也不回地朝着北城门的方向跑去。
她没想到,西城门一个信使都没有,她绝不能让孙仲谋孤身对付两个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