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有人在何深雨身上施展了某种术法,能够在一定的距离下,控制被施术者的意识,并且在一定程度下能够“代替”被施术者“说话”。此种术法有点类似于傀儡术,但又不同于傀儡术。
傀儡术是直接摄人心智,夺取被施术者的意识,然后将某种目的施加给被施术者,从而就能将对方变为一名只知道单一行事的傀儡。雷沼之下的尸虫傀儡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而何深雨的情况又有些不同,他的意识并没有被夺取。更何况,曾经的阿巴莫并不会说话,如今又能够说出话来,其实相当于施术者通过何深雨在说话。所以,当对方舍弃了对他的控制,何深雨也就恢复了正常。
“柳天黎,你觉得仅凭你一人之力,真的能够找到夏狩灵吗?”巫灵当即停了下来,一脸自信的看着走远的柳天黎与段九清,朗声道。
在看到片刻之后犹豫不决,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的柳天黎后,巫灵嘴角绽开一抹愉悦的笑意。
诚然,柳天黎的确是不知道夏狩灵在何处。但他也并不是一定要求助巫灵,毕竟滚云寨就那么大点,对方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因此,他的想法同样也很简单,只要挨个挨个去找,自然可以找到夏狩灵,除非对方已经离开了滚云寨。
“说。”柳天黎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已经尽量缓和情绪,但心底的不安却愈发明显起来。从夏卜灵不见,约莫已有大半天时间,而这半天时间内,会发生什么都是种未知数。
但是,越是未知,就越是可怕。
有时候,最危险的并不是敌人,而是时间。与天地相比,人类永远处于下风。
巫灵缓步走向柳天黎,款款言道,“你觉得会是谁控制了深雨?”巫灵稍稍撇头,示意着何深雨。
“夏狩灵。”柳天黎不假思索言道。其实这早已是个明摆着的事实了,当时他们回到滚云寨时,巫阳已死,根本不可能再控制何深雨。更何况,联系之前的一系列情况,轻易就可得知幕后之人就是夏狩灵。
此前,巫灵易容成卜八安,第一次与柳天黎等人打交道,就是将夏卜灵当做夏狩灵,说出了那一番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在那之后,巫瑶也因此手下留情了一回。
“很好,据我所知,夏狩灵是隐居在深雨楼五楼的。”巫灵和其余巫老相比,的确是有很大不同的,他追寻的其实并不是力量。只不过因为先辈传承,他只能接收无奈的安排(前文提过,荒啟与巫老们的交易是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了的,最开始的一众巫老便是巫灵等人的先辈)。
利用幻术,巫灵曾经探知过巫璇,巫刑以及巫瑶等人的内心,因此得知了夏狩灵的存在,只不过一开始的他以为夏卜灵是埋伏在柳天黎身边的夏狩灵。
“而且,从那之后,夏狩灵与何深雨之间并没有再接触,也就是说他们两者还存在一定的联系。而我,有办法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说完,巫灵也不再犹豫,在何深雨的配合下便开始了行动。
不一会儿,巫灵便感应到了夏狩灵的所在,“深雨楼。”
闻言,柳天黎与段九清迅速奔向了深雨楼。
如今,巫阳已死,深雨楼早已不在神秘,只消踏进黑石林深处一些,放眼就能望见高耸而立的深雨楼。
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深雨楼,直奔五楼而去。一路无比顺畅上到五楼,就好像有人在特意为他们开道。
但是人去楼空,哪里还有夏狩灵的身影?
最终,两人也只发现了一面清明镜,当他们拿起镜子的时候,镜面中就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然而,对方的眼角处,却是藏着一丝不屑,以及嘴角上挎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柳天黎,我早说过我们会再次见面的。”镜中的夏狩灵如是说道,同时还对着他笑了一笑,就好像与柳天黎是多年未见的旧友。
“多日以来,舍弟承蒙柳兄照顾,不过长兄如父,今日之后,自当由我这个作兄长的担起责任。狩灵也曾体会过兄弟情义,明白柳兄的心意。若是柳兄还想见上卜灵一面,狩灵作为兄长,自当恭候大驾。届时,狩灵希望,能够在见到柳兄之时,也得见龙骨一面,聊解狩灵多年夙愿。”
最后,夏狩灵又是一笑,然后缓缓转身,身形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在镜中,那笑声却也还回荡在两人耳边……
“柳大哥,这下怎么办?他会把夏大哥带到哪里去啊?夏大哥可还受着伤呢!”
“放心,你夏大哥不会有事的。”柳天黎下意识将手搭到段九清肩上,轻轻拍了拍,宽慰着段九清。
残阳当立,雨楼高耸,两个身影站在高楼之上,颀长的身影被拉得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