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居避世?”这可不像是他们柳家人的作风啊!
“怎么?柳大哥觉得奇怪?”柳弈倒是直接问出了柳天黎心中的疑惑。也难怪,柳弈同样是柳家的一份子,对于整个家族的熟悉,或许要比外出近两年的柳天黎要更有甚者。
“其实没什么可奇……嗝……怪的,”柳弈面色酡红,只怕是酒喝多了,一边打了个酒嗝,一边摇着手指,“以柳大哥的聪明才智,想必很容易就会想到,‘隐居避世’这种……嗝……说法,只是为了自欺欺人罢了……”
人性大抵上就是如此,总会为不愿承认的事找借口。而关于这位柳家长老一事,整个柳家作出的决定同样是逃避。担在身上的面子让他们不愿意去承认,最后有关的真相。
“我觉得……那位长老一定是心……嗝……有不甘,先将心爱之……嗝……之人埋葬了,然后踏上了……嗝……复仇之路……”柳弈忘我的说着自己的猜想,只是一个劲的喝酒,颓丧的脸上,仿佛在宣泄着什么,“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长老们不能容下这一对姻缘!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嗝……为什么就不能容下他们?”
柳弈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他说着说着,突然定睛看向了柳天黎,眉目深锁,眼中满是一种不解与愤懑,“你说,你……嗝……说,柳于萧长老为什么要反对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你说,你说,你说啊……你说啊,柳大哥……”
说着说着,柳弈竟然一下子栽倒下去,俏脸醺红,传出轻微的鼻息,一看竟然是醉倒了!
“柳大哥,他说的……”段九清稍微顿了一顿,稍微抬起余光瞥了一眼柳天黎,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这才壮着胆子问道,“方才他所说之人可是……?”
柳天黎默然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段九清这个问题。
尽管九清并没有直言问出来,但柳天黎还是明白其心中所想,因为他自己,同样也在疑虑柳弈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柳于萧?究竟是何原因,柳弈会突然提到他的父亲?毫无疑问,所谓酒后吐真言,柳弈这番话绝对是出自心中最深处,所以,柳弈心中其实是在责怪着柳于萧?
还是说,另有他因?
“柳弈?柳弈?”柳天黎试着推了推柳弈,却发现对方已经完全醉了,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无奈,这一夜,恐怕柳天黎与段九清只好在夜风中枯坐一宿了。
虽说是夜色无边,寒意深重,但此时人心正好,不远处的岸上正有行人往来不定,游览着夜里的繁华。
柳天黎等人乘着的这一艘画舫,在湖面之上算来也是大的,此时微风轻抚而来,倒是将柳天黎与段九清二人吹得更加清醒。
柳天黎见叫不醒柳弈,干脆也就作罢,转而想着其方才的话。柳弈之前说过,当初是因为族中有人极力反对二人在一起,这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所以说,其中最反对的就是父亲?!
柳天黎为自己这个近乎疯狂的想法有些震慑到了,在他内心深处,分明是早已在潜意识里认为柳如玄才是最为反对的那个人,可怎么会变成一个令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人呢?
还是说,这一切只是柳弈酒后疯言?
“啊!”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船舫上传来一声急促的尖叫声,段柳二人的思绪瞬间被打断,目光纷纷被这呼声所吸引。
柳天黎看过去,发现是一艘同样繁华装饰的风雅画舫,其上点缀着成群的花灯,将整个船体都照得透亮。而远远望去,此时正有一团团人影聚在了船头,身形晃动,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柳天黎隐隐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息,他远远瞧去,那船上似乎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时而浓厚稠密,时而却又无影无踪。
这……莫不是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事物?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驱船靠近了那艘巨大的画舫。直到此时,柳天黎才看清,船上的一群人竟然全是女子。那些女子皆是穿着华丽,似乎是出自大家闺秀,但此刻无一例外,皆是面露惊恐。
柳天黎凝眸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先前看到的那一团黑气就围绕在这群女子的四周,始终不肯散去。
被突如其来的声势吸引而来的还有另外两艘游舫,不过相对而言要小上些许,船头也只站了一两名穿着文雅的富贵公子,皆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眺望着画舫上的女子。
不过其中有一名穿着淡蓝长衫的公子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单只是看上去一眼,就使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看得出来,此人必定是待人温文儒雅,才能生出这样一种气质。
然而,蓝衫公子此时却是一脸忧色,眉目不转地盯着画舫上的一名女子,失声叫道,“青儿,你没事吧?”
被唤作青儿的女子恰如其名,穿着一身青衣薄纱,粉面含霜,眉眼流转,极为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