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你以为你说服了曾氏就行了?这件事,你应该说服的,是苏氏,而不仅仅是曾氏。”
“苏氏?”
信国公长叹了一声:“哎,你查到了药丸的出处,却没有继续查下去,至少要弄清楚犯罪动机。”
“父亲”齐云苍想到了那日苏言裳问过她是否查到了梅若莲的犯罪动机。
“梅氏真正想害的人是苏氏,苏氏是大夫,不太容易下毒,于是她将目标定到了一个小孩身上,不过我猜越国应该是希望苏氏被赶出国公府的,苏氏被赶出去,梅氏认为自己就有成为正妻的可能。
你该征求意见的是苏氏,曾氏只排第二,没有将梅若莲摁死,未来有危险的也是苏氏,连对象都搞不清楚,说什么青出于蓝!”
信国公喝了一口茶:“你母亲也是,好端端的,弄一个妾出来,真是太闲了?”
齐云苍无言以对。
“这件事就到这,你母亲那边,你就先不要去触她霉头了,没事让她去拜拜佛,静静心。”
国公爷言毕,也懒得听儿子说话,将他赶走了。
齐云苍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愿意相信梅若莲恶毒至此,她是有一些小心思,甚至这次她毒了齐云羡,他也觉得是意外。
这件事,难道苏大夫早就知道?
回到空涯苑的齐云苍不好意思地问了苏言裳,她道:“我不知道。不过,梅若莲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会做什么好事。”
齐云苍欲言又止,苏言裳嘭的一声将东厢房的门关上。
怎么?还想反驳不成?她才不要听。
有一件事她想了许久,还没决定做不做,于是拿出了一枚铜钱,心里默念“嘉元通宝朝上就做,朝下就不做”,一转一拍,手压在了铜钱上,慢慢挪开手掌——朝下。
师父说做事要和铜钱反着来,那就做啊!
翌日,她去了二房的院子。
“二婶,我给羡哥把把脉,看看恢复情况。”
“好的,这回多亏有你。”
苏言裳汗颜,其实都是因为她,小羡哥才会倒霉,现在她还想做一件对不住他的事。
“恢复得挺好的。”
苏言裳又小小纠结了一会儿,算了,还是按照铜钱的指引吧,毕竟引起他们寒颤反应的,确实不是同一种东西。
“阿言,这件事情最后如此处理,我和妯娌的关系是好不了,只怕你和大嫂的关系”
“本来就不好,不在乎更不好多一些不是?”
虽然苏言裳如此说,曾氏还是很愧疚。她不后悔送梅若莲去见官,按说是她自己不愿意去家庵才发展到这一步。
她不知道的是,苏言裳还要感谢她,她没有告诉曾氏,其实对方想对付的是她,小羡哥只不过是被利用了,是她对不起他们,所以不需要自责和愧疚。
加上她又不是真的和卢氏是婆媳,没什么可在乎的,天下最恶心的婆婆她都遇到过呢,卢氏不过是小菜一碟,算是很善良的了,究根结底,对方还弄错了仇视对象,浪费了许多情绪不是?
自从梅若莲被抓,卢氏就整夜整夜睡不着,她觉得自己让梅若莲进门是害了对方,她身上的罪名,都是被人陷害。
某日她终于坐不住了,回了娘家。
卢氏出自建宁侯府,也是显赫的豪门大族,比起“不求上进”的定宁侯,建宁侯镇守一方,要有出息得多。卢氏正是建宁侯的妹妹。
苏言裳的事让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她怎么可能不做些什么?
“孙叔,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夫人有事请说,老奴在所不惜。”孙叔是老建宁侯的马夫,是老一辈的忠仆,看着卢氏长大,这感情可不是一般的。
“我想让东来阁成衣铺关门。”
“好。”
孙叔从来都不会说不,他是奴才,主子让做什么,当然就做什么。
这日,东来阁终于等到了有人来应聘。只是一开始赵掌柜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因为对方看起来不过五六岁,但她又说得颇为认真,赵掌柜只好请来了苏言裳。
“我是来帮我娘应聘的,她不方便出来。”小姑娘平静地说道。
“那么你娘的手艺如何?应该有成品让我们看到吧?”苏言裳面对小姑娘也没有不耐烦,谁又想那么早懂事呢?不过是因为命途多舛。
小姑娘从紧紧抱着包里拿出了一块布:“这是我娘绣的,还有,我娘还会裁衣,也能织布。”
苏言裳将绣活接过来,才入手她就知道是好东西:“你娘怎么不来?我能不能亲自和她谈?”
小姑娘低下了头:“你若是同意,我就能说服我娘过来。”
敢情只是这小姑娘一厢情愿啊,她娘估计还不知道她这行为呢。
“就算我娘不来,我也是可以当学徒的,你们不是也收学徒吗?”
“你?你才五岁吧?”
“我虚岁六了,你别小看我,我娘教我的我都会,虽然绣得没有娘那么好吧,但也是可以拿出手的。”
“既然你可以学你娘的手艺,为何还要过来当学徒啊?”
小姑娘抿了抿嘴巴,眼神有些闪躲:“因为我想学织祥云缎,只有你们会织祥云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