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裳才懒得听他说:“冯世子想要参加科举,就是为了做官,冯世子轻而易举被人利用,别人一扇风你就着火,毫无辨明是非的能力,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且见死不救、欺人太甚、自以为是、眼高于顶、觉悟低、输不起、没良心,若是当官,也不会是个好官,这样的人写的策论,估计阅卷官要直摇头的,所以我劝你,放弃科考的好。”
百姓们听苏大夫说得很有道理,都附和。
冯恒被说得面色发白,那几个躲着看热闹的同窗,内心里已经将冯恒骂惨了。
苏言裳才不会同情他,她之前让铃铛去调查婚礼当日的情况,知道冯恒是参与其中的,她还没有腾出手来找他算账,他就找上门来了,那么正好。
“这样的卷子,我看一个字眼睛就会疼,打死都不看。”
一辆马车刚刚停在了人群后,就听到了一个男性老者的声音,一个小厮客气地让人让开了一条道,老者出现在冯恒和苏言裳面前。
“徐夫子。”还在外头的小童们纷纷叫着徐夫子。
“哎,这还有其他夫子啊!这位夫子又是什么来历啊?”
“好像是教男童的。”
冯恒的小厮不高兴,这半日他都想怼苏言裳,无奈对方说话如此之快,他完全没有机会,如今来了个老头,看他的厉害:“你眼睛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世子爷的试卷也不是你能看的。”
“你是谁啊?老夫不阅卷,是老夫懒得。”
苏言裳打了招呼:“徐老。”
“这个徐老是谁?”
棋圣的名头很多人知道,却没几个人见过,也少有人知道棋圣就是当今宰相徐纯的父亲,但这京城还有一个出名的徐老。
“就是宰相徐纯的父亲。”人群中有人说道。
城南本地人不太可能知道这些,但说话的人是徐老安排的。这招他年轻时就用过。
“宰相当年是状元郎呢!”
“是啊,我还看过他簪花游街,可威风了。”
“你们只知道宰相是状元郎,可知道宰相的几个兄弟,也都是进士?”
“一门几进士啊?这倒是不知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徐家的那一辈有那么多进士吗?”
“快说啊,卖什么关子?”
“那是因为,徐老本身他就是状元出身。”
“那一家子岂不是两代人都是状元?这在大安国可是没有的吧?”
人群沸腾了。
冯恒终于反应过来宰相徐纯是谁了,他震惊地看着对方,更让他震惊的是,徐老竟然和那青楼女子说话:“颜夫子今日的课上完了?老夫是估摸着时间过来的,天越来越冷了不想来太早了。”
其实他二人的课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冲突,颜夫子在徐老来之前男娃女娃都教,徐老来了之后,徐老教男娃,颜夫子教女娃,不过徐老的意思是
“颜夫子今日的课没上完,就被人打扰了。”
徐老身边的小童暗暗给这十岁的小子称赞,孺子可教啊!竟然能和徐老对上戏。
“就是被这个人打扰了。”这句可是兴奋的南城群众说的。
徐老才懒得听冯恒说话,冯恒想解释都不可能。
只见徐老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三角巷,还一边说道:“老夫看颜娘子受了伤,这几日就先休息,让老夫来给大家上课就行了。”
徐老这句话刻意提高了几分音量,让外头的人能听到。
“所以说颜娘子还是徐老的同事?颜娘子和徐老一起在三角巷当夫子?”
谁还敢说颜娘子来路不正没有资格,连徐老都承认了她是夫子,连徐老都是她的同事。
谁还会说那些学生是青楼女子教出的?
三角巷大宅的门缓缓关上,外头看热闹的人也不敢造次,还有人想进去继续看热闹,就被人善意提醒:“哎,别进去了,人家都说要上课了,可不能像那什么书院的人一样,毫无礼数,我们不是读书人,但也要讲理不是?”
那人看了一眼傻呆呆站在一旁的冯恒。他心里正盘算着呢,干脆明日就让自己的儿子过来三角巷上课,大不了他给些银子。
有这想法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此时在三角巷里头,徐老和苏言裳说道:“怎么样?今日我的解围很成功吧?”
“多谢徐老,徐老及时出现,确实得到了最好的效果。”
那可是十局棋的效果。不过她如今稍稍静下心来,也没那么排斥下棋了。忙着报仇的她,也可以偶尔放下包袱,享受和高手对弈的时光,为什么不呢?这也是上一世离开外祖父后再也没有过的,也是可以让她珍惜的。
瞧刚刚冯恒的样子,就知道是她占了大便宜了。
想通一些事的苏言裳轻松了许多,而冯恒的心情却是沉重得很。